曹方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想要的可不是这种官方回答。
死板的官方回答根本没有任何的话题度。
曹方下了狠招：“话说回来，虽然现在是休赛期，但最近璀璨的话题热度一直保持得很高。”
顾知欢继续微笑。
曹方觉得自己后牙被咬得有些酸疼：“特别是顾队你现在可是论坛的风云人物啊。”
“哦？”顾知欢眉梢一扬，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似乎根本没有听明白曹方在暗示什么似的。
“关于在游戏里和玩家发生摩擦这件事，不知道顾队方不方便多说两句？”曹方干脆挑明了。
顾知欢又开始微笑。
曹方被她笑得心里一阵发虚。
顾知欢等笑够了，才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来：“不方便。”
曹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他几乎是本能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方便？”
顾知欢手里抓住鼠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微微侧着头，三分之二的脸对着曹方，戏谑地道：“我又不是一天到晚蹲在马桶上，当然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曹方：“……”
“不过嘛。”顾知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椅子转了过来，完完全全地正对着曹方和他身后的镜头：“关于骂人的事，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很抱歉我为你们做了一个不好的表率。”
“其次，我希望官方可以通过这件事，正式职业选手在网游中的现状，构建更加和平、健康的游戏环境。据我所知，在游戏中挂机被杀，被无缘无故举报，被敌对恶意开着小号谩骂……这些情况不只是我一个职业选手曾经经历过。”
“职业选手也是一名大荒的玩家。”顾知欢淡淡地道。
曹方欲言又止。
顾知欢斜眼看了过来：“听说你在游戏里也被恶意追杀过？”
提起这件事，曹方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不过是在璀璨和镜花水月的比赛结束之后，写了一篇关于璀璨夺冠的新闻报道，报道里面绝对没有任何有失公允的地方，却被镜花水月的粉丝扒出他的马甲号，杀到他一周不敢上线。
顾知欢三两句话把曹方的话题带偏了过去。
曹方对着顾知欢大吐苦水。
顾知欢微笑以待。
等曹方反应过来不对劲，采访者和被访者的位置似乎互换之后，顾知欢笑容满面地指了指墙上的时钟：“不好意思，时间到了。”
曹方一肚子脏话都飙到了嘴边。
顾知欢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曹方还有些懵，连带着顾知欢起身在他肩上拍了拍都没有注意到。
“辛苦曹主编了。”顾知欢面带笑意：“那我先回去了。”
曹方苦笑一声。
这次采访除了一开始自己问了顾知欢几个问题，后面基本上都是在被顾知欢带着跑。
身为一个记者，主动权掌握在了别人手中，这种感觉真的让人难以形容。
曹方无奈地揉了揉脸。
顾知欢刚出道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性子。
那会儿陈禾把她从竞技场挖出来的时候，顾知欢整个人就跟一头暴躁的小野兽似的。
不少黑粉私下都偷偷称她为“顾棒槌”。
及至一年前，顾知欢休赛期回来，整个人都换了一副样子，面对采访侃侃而谈，精准地把握了这个行业的某些潜规则，处理事情起来也十分游刃有余。
看上去就跟一夜间长大了一样。
只是对于顾知欢的本性，从她喷人的时候，极具创意的某些词汇就可以看出来，并不怎么样。
顾知欢应付完曹方就回了家。
路上陈禾打来了电话：“今天的采访很精彩。”
顾知欢摸不准她说的是反话还是正话，因此憋着呼吸没有多言。
陈禾显然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径自说了下去：“仅次于你喷人的那天。”
顾知欢摸了摸鼻子：“这个话题能跳过了吗？”
“可以。”陈禾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顾知欢反倒是有点心虚了。
果然，陈禾紧接着道：“明天我帮你约了一波为期一周的水友赛，线上的，好好表现。”
“如果表现不好呢？”顾知欢问。
“那你就从一个喷子变成了一个会喷人的菜鸡了。”陈禾说。
“好吧。”顾知欢无声地叹了口气。
离明天还有一晚上。
顾知欢决定自己还是先去临幸一下自己的小号。
她下线的时候离40级只剩一级之差了。
顾知欢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继续奋战。
约莫下午七点。
顾知欢终于是踏入了40级这一门槛。
她卷起袖子，兴致勃勃地申请加入怼天怼地。
经过十个小时的等待，莫凭栏本就不多的耐心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所以她收到知知的势力申请时，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她拐进势力再说。
不然以她的性子，万一被拒绝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50级了。
懒。
没有上进心。
莫凭栏疯狂地给顾知欢贴上硕大加粗的标签。
顾知欢眉心想到自己这么简单又粗暴就加入了怼天怼地。
她满脑子的计划都被冲散了。
屏幕里，怼天怼地的势力频道以每秒一条的速度快速翻滚着。
[势力]大荒我最大：来个妹纸一起做结婚任务啊，我不是什么好人，只做任务不走心。
[势力]迷迷糊糊：你太小了，下一个。
[势力]大荒我最大：住口！
[势力]迷迷糊糊：只有我老婆才能堵住我的嘴。
[势力]称霸学前班：别吵了，有新人。
[势力]大荒我最大：我勒个去，是妹子吗？
[势力]大荒我最大：新人三连问，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介不介意多个男朋友？有的话介不介意换个男朋友？
[势力]迷迷糊糊：她还是个孩子。
[势力]大荒我最大：我去，40级？谁的小号？
[势力]大荒我最大：不是，这谁放进来的，手滑点错了吗？
[势力]白了个兔：走的后门吧，不是说了势力只招满级的装备好的人吗？
[势力]兔兔我来舔你了：在的管理出来解释一下呗，上次兔兔的朋友装备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已经满级了，再怎么样也比这个新来的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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