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奇幻 > 梦星封 > 第五十五章 血色龟甲

看着老者将一片血色骨片缓缓的推到面前,孟天河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给我的?”

    幸福来的太快,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老者对他来说陌生而强大,虽然已经确定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可是心底还是本能的会产生一丝戒备,所以他并没有去拿骨片,而是皱眉静静看着老者,等待着对方给出解释。

    黑衣老者似乎好料到他的反映,闻言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继而随意的向后往椅背上一靠,手中变戏法似的忽然多出一根烟枪,在烟袋中挖了挖,然后用火点燃,烟草的香味立刻飘散开来。

    孟天河顿时一阵无语,看对方那悠闲托大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武林高手的风范,竟与乡村中那些靠在墙根里晒太阳的老汉一模一样。

    轻嘬一口烟枪,美美的吐出烟圈,白色的烟圈缓缓荡开,逐渐扩散变大,直至弥漫消散成淡淡的烟雾。

    老者满脸的迷醉,眯起的双眼中渐渐泛起雾气,陷入到回忆当中,“当初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师尊就把这块灵纹龟甲给了我,我当时兴奋的几乎好几夜都睡不着觉,因为我知道得到它就等于成为了这一代的传承者,而且听师尊说,这很可能是一件流落凡间的仙家宝贝,其中蕴含着一缕精纯的天地灵气,经常吸纳这种灵气可以强忍经脉淬炼肉身,有了它我就有了突破武者最后一层壁障的可能!……”

    说到此,老者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悲伤起来,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但是我没有想到,正是因为我得到了此物,竟然让我那师弟因恨成狂,那个畜生!竟然为此将师尊和师妹……我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将此物给他!……”

    老者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眼眶里点点泪光闪动,随着丝丝烟雾在空中飘荡,恍如又回到了那伤痛的过去。

    孟天河看着老者动情的模样,竟也被勾起了一缕愁思,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老者似是突然被惊醒,顿觉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呵呵,似乎把话扯远了,不过此物的功用倒是非常适合现在的你,毕竟你年纪还小,有了此物还是有机会恢复经脉是修为更进一步的。”

    看着老者脸上陈恳的微笑,孟天河此时终于可以确认,此人对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恶意,真心的是想要帮助自己。至于原因,他倒是也能够想到一些,也许是自己的资质,也许是刚才在店门外所做的事情打动了对方,所以有爱惜之意。

    只是彼此素不相识,孟天河怎肯就这样平白的受人恩惠呢,随即连忙摆手推辞:“不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此物乃是传承之物,如此重宝我一个外人怎能接受呢!”

    老者闻言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叹声道:“咳!人都没了还有什么传承,收下吧!这是你我的缘分,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性魄力,此宝跟了你也算是它的幸运,如果你不收,将来它落入歹人之手,恐怕我在地下反而要被师尊责骂了!”

    说着老者嘬了一口烟枪,煞有深意的深深看了孟少一眼,点头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随即俯身站起,转身踱步而去。

    “前辈!……”

    孟天河还想推辞,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看着老者飘然而去,不禁深深的记住了这个苍老的背影。

    缓缓的收回视线,孟天河这才将目光落到面前的桌面上,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血色甲片,也许是历经的岁月太过久远,龟甲的表面已经变得十分光滑,光线照在上面竟然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雾,即使不知其来历的人,见此也能够看出此物的不凡。

    孟天河轻轻的将其拿起,入手的感觉冰凉滑腻,表面浅浅的刻着一些神秘的纹路,似是凌乱却又似有着某种规律,仔细看了半天,却仍是一头的雾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然而很快的,他就察觉到指间隐隐有一股暖流正在缓缓的流淌,这股暖流很奇妙,让他感到很舒服,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似是和自己引动的那些星芒有些相似,但又感觉不是完全一样,可究竟有何不同,一时间,他倒也弄不清楚,不过此物的确是仙家宝物不会错了。

    正把玩之间,他似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连忙起身,不想动作猛了些,肚子不小心碰到了桌子,顿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一桌面条。

    吐了这一口之后,孟少也觉得好受了许多,看看周围没人,连忙一溜烟的拔腿闪人。

    片刻后,当客栈伙计看着满桌的狼藉,顿时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彭老,既然此子已成废人,不能受您传承,您又何必将如此重宝送给他呢?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房间中红衣老妪的情绪有些激动,只是很奇怪的,那声音却不似之前那般苍老干涩,反而十分悦耳犹似银铃一般。

    中年人闻言脸色微变,不禁干咳了一声提醒道:“吕卿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老妪此时也知道自己有些忘形,连忙收敛了心神,恭声称是。

    中年人见此这才转向那黑衣老者,含笑道:“我观此子心性坚韧通达、思虑缜密聪慧,又兼有仁者之慧,此等人物当成人杰,彭老既是欣赏此子,又为何拘泥于资质前途呢?”

    老者狠狠的抽了口烟,轻声叹道:“若是此宝真能使他经脉恢复,若是他日还有缘再见,彭某自当授予传承,否则只当是我为此宝找了一个归宿,所谓时也运也命也,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强求啊!”

    中年人闻言双眼微眯,顿时听出了对方言语中深藏的无奈之意,不觉有些颓然的望向窗外,喃喃道:“是我连累了你们啊!”

    老者自觉失言,触动了对方的痛处,连忙干咳着解释:“殿下多虑了,老夫只是为此子感到惋惜,想来只要我们逃过这一劫,有那陈先生暗中相助,我们重整旗鼓亦非难事!”

    此时老妪也赶紧出言安慰道:“彭老说的是,只要我们躲过对方的追捕,安然到了东域,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就当她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忽然老者脸色一肃,猛地挥手一摆,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身形一闪,如闪电般瞬间就到房门前,静气凝神侧耳细听,另外二人似是也有所感,都是满脸的凝重。

    就在此时,咚咚的一串敲门声响起,一个清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小子孟天河求见彭前辈!”

    屋中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暗松了一口气,中年人朝着老者点了点头,老者这才轻咳一声,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孟天河满脸恭敬的抱拳而立,见老者开了门,连忙一揖到地,“小子既得前辈恩赠,自当牢记终生,还请前辈能赐下名讳!”

    “这个……”老者闻言显得有些迟疑,回头看了看中年人,似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孟少立刻就捕捉到了对方的这个动作,当即也朝着那中年人看去。

    见中年人微微皱了皱眉,似有为难之色,老者心中顿时了然,随即对孟天河笑道:“何必如此,孟小友若是有心,就叫我一声彭老便可!”

    孟天河听他这么说,心中自然也知道此人身份必然隐秘,尤其是看那中年人为难的模样,分明是不变透漏身份,知道不可再问,沉吟了一下,便再一抱拳道:“既然彭老如此说,那小子就不勉强了,他日若有机缘再见,今日之情必当报答!就此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走,却听见屋内传来中年人的声音,“孟小友既然来了,何不到屋中一叙!”

    孟少闻言转身,朝着中年人扫了一眼,见对方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禁冷笑一声,“你我不熟,没这个必要,告辞!”说着继续转身欲走。

    “竖子狂妄至极!难道你家里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吗?”红衣老妪似乎对孟少臭屁的模样十分厌恶,此时见他如此不给中年人面子,心里的怒火立刻就爆发了出来,几乎声色俱厉。

    孟少一听,顿时刚刚抬起脚又落回了原处,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歪着脑袋翻着白眼看了看老妪,一脸不爽的扬了扬下巴,“你谁呀?看我小就想欺负一下是不?麻烦你在说话之前先照照镜子,不要侮辱我的智慧好吗?大姐!”

    说完也不管老妪如何反映,转身扬长而去,一声喃喃低语立刻飘转在空寂的走廊,“小手水嫩,应该丑不到哪去吧!”

    “你!你!……”老妪已经在颤抖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指着少年远去的方向,咬牙切齿,目眦欲裂,胸膛起伏间犹似快要爆开。

    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老妪的身前,却并没有理会离去的孟天河,反而看着老妪悬在半空的手臂,皱着眉头。

    此时老者已经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样,这才回到屋内,反手将屋门关上,继而向着中年人俯身请罪道:“少年人心性,难免狂妄一些,还请殿下不要与其计较!”

    中年人却目漏凝重的摇了摇头,“他哪里是狂妄啊,这分明是在提醒我们已经露出了破绽。”说着将老妪的手臂按下,长叹一声:“看来我这易容之术还是太过稚嫩呢!竟然被人一眼就识破,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幕,此刻犹似后怕啊!幸亏是在夜里,若非如此我们连这安平镇都到不了!”

    此时老者也已经看见了老妪露出的半截白嫩的手臂,不禁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倒是我们欠了此子一个人情了!”

    老妪看了看自己的手,自然也明白了过来,可是仍是愤愤难平,也不再说话,径直坐回到椅子上生气了闷气,那模样竟然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一般。

    中年人和老者没有理会老妪,都是满脸忧色的呆坐沉吟不语,半晌中年人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开口道:“我想我们必须要改变一下计划,东域暂时是不能去了。”

    老者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反倒是老妪略带些惊讶的道:“难道要去相马国?”

    不等中年人开口,老者直接出言否定道:“那是条死路,恐怕舒白羽那厮已经拉开大网等在那里了!”

    “那我们去哪?”老妪开始有些茫然了,她想不通现在还有什么安全的去处。

    “哪也不去!”中年人斩钉截铁的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敌人的鼻子低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孟天河感觉自己的腹中已经不再那么胀痛,索性躺在床上梳理起方才的种种。

    彭姓老者这三个人都化了妆,这一点他早就看出来了,尤其是那老妪的破绽更是明显,而以对方那轻躁的举止和清澈的目光来看,他感觉对方的年龄一定不大,反倒是那个中年人举止稳重喜怒不形于色,而也正是这一点,反倒暴漏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此人绝不是普通人,加之彭老那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由此可知,对方的来头一定不小,以至于连名字都不敢透漏。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太重要,只要对方对自己没有危害就行了,孟天河也没有精神去管人家的事情,随手又将那个血色龟甲取了出来,在手中来回把玩着,细细感觉着里面的那股神秘的气息。

    琢磨了许久之后,孟天河终于将龟甲收起,此时他已经确认,这东西的确有强忍经络淬炼体魄的作用,而且用法也十分简单,只要贴在皮肤上,随着功法的运行,就会随着运转的真元徐徐流入经脉之中,这股气息十分温和,与真元并不冲突,更是可以慢慢的转化为真元,甚至比服食丹药的作用还好,只是量实在太少了些,无法真正的代替丹药的作用,否则孟少可真的要疯狂了。

    “咳!不管怎样这玩意的确是个宝贝,这个人情总是要还的啊!”

    孟少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之色,似乎对他来说,得到这种逆天的宝贝不是一件好事,反倒成了他心中的一个负担。

    这一夜,他没有修炼,而是美美的睡了一觉,此去蛮荒之地凶险未知,总要先养足了精神才好,而且他现在手头的丹药也不充足,还要留着在必要的时候补充真元,哪敢用来修炼呢!

    就这样,当他从甜美的梦境中不清不愿的醒来时,太阳早已经升得老高了,看看时辰已经到了辰时,从床上缓缓的爬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精神气爽,从内而外的舒坦。

    稍稍的收拾了一下,在店里简单的吃了点早点,就准备结账离开,临走之前本想去再去看看彭老,却听小二说,三人一早就结账走了,心中不觉感到有些小小的失落。

    悻悻的离开了景福居之后,孟少也没心思在街上乱逛,直接出了镇子,来到一处无人处,将小飞从神秘空间中放了出来。

    有了神秘空间,孟少再不用担心小飞的事情了,反正这厮成天除了睡就是吃,在里面正好。

    正如现在,这厮即便是被放了出来,仍然还在呼呼大睡,气得孟少忍不住上去狠狠踹了一脚,“滚起来!真把自己当成猪了!……”

    片刻之后,天空中多出了一个摇摇摆摆的巨大身影,风声中隐约传来一连串稚嫩的喝骂声,一人一鹰风遁苍穹,直奔对面的茫茫山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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