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纸婚书
当昊苍追上先行离开的两个女孩儿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依稀可以看到几颗明星。
暮色之下，夕阳将昊苍走来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大漠之中毫无生机，冰雪之下，只有粗犷和豪放。
好在三人都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之辈，也好在出身于龙城，让三人对于这北方大漠都有所了解，故此也不至于饿肚子，可果腹的食材，也就不是多么可口了。
“出来得匆忙，也不能事事都考虑周到。”昊苍盯着自己手中烤好的肉块，叹了口气，“这野羊肉……你们谁要？”
武玥和小莲对视一眼，然后很坚决地摇头。
“我吃饱了！”
“我要保持身材！”
昊苍嘴角扯了扯，然后朝着没有任何调料的肉上咬了一口……
果然很难吃……比龙城地牢的饭还要难吃……
“听小莲说，你们要去东罗宗？”武玥双手托腮，明眸在昊苍身上流连了很久，然后开口问道。
昊苍点点头，看了小莲一眼，沉声道：“她这情形像极了东罗宗的千幻通神之术，所以我要带她去看一看……”
他解释道：“我本就决定离开龙城，而小丫一时间也走不开，所以这事情就自然落在了我的身上。”
武玥点点头，继续望着昊苍：“不是说是言灵偈吗？”
“并不排除那种情况，只是我认为不是。”昊苍耐心地回答道。
小莲在一旁看着火，一言不发，只是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火焰映得她双颊红红的。
武玥沉默了下去。
三个人就围着火堆，安静地坐着，然后就在这静谧的气氛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这天气很冷的，我们也没有带帐篷，就算是都有修为在身，也会很难受……”武玥皱着眉头开口道，“总不能就这么围着火堆坐上一夜吧？”
昊苍抬眼看向她，笑了笑，心中略有些尴尬。
他原本的打算是只带着小莲一个人，而此时也已经在蓟北城中的客栈歇息下了，可多了这么一个人……就算是知道武玥对自己的情感很真挚，可昊苍依旧不敢将一些东西暴露出来，触发某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不在掌控之中的因素……
变数这种东西，说不清楚好坏，但人贵在自知，昊苍知道自己算计的对象有多可怕……就算是真的有人能算计过他，但那个人至少不会是现在的自己。
现在原计划已然出现了漏洞，那昊苍要做的便是让这漏洞造成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在此前提下，在这荒原之上挨饿受冻算得了什么？
可是昊苍也没有脸皮厚到对这个一心向着自己的少女说出“又不是我让你跟着来的，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这样的话来，于是他只好想办法。
至少他要做出一副仔细思考去想办法的样子。
武玥幽幽一叹，低下头，轻语道：“其实我一直想问的，你对李小雅……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小莲也竖起了耳朵，她很关心。
昊苍缓缓闭上眼。
人非草木，李小雅这些年是如何待他的，他心里都清楚。
就算是最初接近她的时候，怀着的目的本就不单纯，可长久以来，积攒起来的感情不是一两件事，一两句话就能够消弭的。
似兄妹，又似情侣，可偏偏自己又与她的父兄为敌……
单只自己想起来就已经很尴尬，何况她才是夹在中间最为为难的那个人。
他想负责起来，可他却看不到自己最终的结局，他在害怕……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去解决。”昊苍淡淡地道，“等真正需要我去解决的时候，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武玥皱了皱眉，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可也不是她不想听的答案……她依旧没能搞清楚昊苍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到了蓟北城……我有些事情要做……”武玥低着头，声音之中有着一丝倦意，“去东罗宗的路我很熟，你们可以先走，我随后追上你们。”
昊苍愣了愣，心中苦笑，大姐你是跟定我们了吗？你真的不清楚我们和龙城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但他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些感动……看向武玥的目光多了很多温柔。
他柔声道：“对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武玥挑了挑眉毛，抬起头瞪着他：“值不值得不在于你，在于我！”
昊苍张了张嘴，他想要劝说一下，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似乎无论怎么说，都显得是自己要将人家抛弃掉一样……就像毫不回头地抛弃掉李小雅一样……
可偏偏这世间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是身处一个怎样的危局之中，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
他心中一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小莲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柔声道：“莲儿，她留给你的那样事物，你可曾带出来？”
小莲怔了怔，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迷茫，眼睛眨啊眨的，她不知道昊苍的思维跳跃怎么这么快，不过那样事物……
“可是主……”小莲忽然吐了吐舌头，看向了武玥一眼，小脸通红，“我将所有的东西都带出来了，全在那个包裹里……”
说着，她指了指放在自己身边的粉红色包裹：“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样东西……”
昊苍笑了笑，就自己俯下身子，在小莲的包裹里翻了起来，也不用怎么仔细寻找，便看到了那个用红布封起来，上面浮动着丝丝灵气的小盒子。
他轻轻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落在了上面，随即那灵气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一旁一直在看着的武玥心中惊疑不定，沉声道：“那是什么？为什么你……”
她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为什么你能够打开她的东西？而那又是谁给她的东西？
昊苍将之拿了出来，然后轻轻地擦拭着，目光中充满了眷恋和怀念，声音中蕴含着那一缕遥远的思绪：“这是……一纸婚书……”
武玥霍然起身，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绝美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甚至声音都有些发颤，嘶哑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来：“你和李小雅？”
“不。”昊苍摇摇头，“是我和她的。”
他指着已经惊呆了的小莲，淡淡地道：“所以，她才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
武玥身子颤了颤，紫色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喉头耸动了几下，脸上露出了几乎是挤出来的微笑：“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允许的？”
“很久很久以前。”昊苍回首看向她，“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或许是她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他看向武玥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是戏谑：“现在，你知道我对李小雅是个什么态度了，对吗？”
武玥脸色白了白，她默然地点点头，俯身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轻声道：“打扰你们了。”
然后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便在夜色之中，朝着南方走去。
昊苍沉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那似乎有些踉跄的身影，他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少……我……”小莲显得非常局促不安，她从来不知道这样的安排，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身份和使命……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昊苍……
昊苍缓缓闭上眼，低声道：“莲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混蛋？”
小莲很坚决地摇摇头，声音之中虽然有着些许怯懦，却十分坚定：“少主，莲儿知道少主的苦衷……虽然莲儿也不知道少主这么做是对是错，可莲儿知道，少主真的是为她们好……”
“她们？”昊苍嘴角扯了扯，想要笑一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替她们决定了很多事情……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深吸口气，拉起小莲的手，轻声道：“如果有可能，我会连你都赶走……可，你偏偏已经深深地打上了我们这一脉的烙印……我也没办法。”
“我和你一起！”小莲咬着牙，红着脸，却很坚决地道，“我和你一起逆天！”
昊苍哑然，他看着小莲那郑重其事的小脸，忽然笑了起来。
他略一用力，便将小莲娇软的身躯抱在了怀中，紧紧地抱着，体味着在这冬日里少有的一抹……温暖……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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