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由不得你，我跟你爹早就拜了天地，换个法子说，你爹早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有你什么事。”
三岁小孩说出如此一番话，水合沧露被逗乐了，“再说，你是你爹和别的狐狸精厮混收养的女儿，见着你我就等同于见着那个狐狸精，你说我现在该有多生气？如今你落在我手里，若还敢出言顶撞我，不乖乖听话，对我百依百顺，小心我揍你。”
说罢，水合沧露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两只纤纤玉手的指节掐的啪啪直响。
祖灵并不傻，这条与父亲肉搏了一夜的大鱼的话虽然不中听，长得也讨厌难看，但祖灵能看出这条大鱼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也不会耗费大把丹药救她。
这条大鱼此言中说起了生死人鬼，倒是让祖灵想起了一件是，那夜在苍梧山，这条大鱼分明就当着众人的面抹脖子自杀了，今夜怎么会好端端出现在她面前？
祖灵纳闷道，“你不是死了吗？”
“呸。”水合沧露唾了一口，“天地不死，我便不死，小姑娘，千万别以为咒死了我，你爹就能和欧阳春雪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欧阳春雪死千次我都不会死。”
祖灵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提欧阳春雪那个坏女人。”
“怎的？”水合沧露眯眼笑道，“莫非江湖传闻都是真的，你爹被欧阳春雪带了绿帽子，成婚当日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祖灵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并未将她被欧阳春雪丢进炼丹炉的事说出来，她虽然不解绿帽子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看到面前这条大鱼那张挑不出毛病的脸，祖灵就有莫名火气，强打着微弱的精神说道，“也只有你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才会听信江湖传言。我父亲素来喜欢聪明的女人，你这种又笨又蠢又难看的女人我父亲看不上，你最好趁早死心。”
水合沧露伸出手指勾了勾祖灵的下巴笑道，“如此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父亲。”
祖灵撇着嘴道，“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似的。”
水合沧露也不再跟祖灵争辩斗嘴，方才她不敢抱起祖灵，是因为祖灵身上的伤势太重，怕一不留神，让祖灵伤上加伤，此时祖灵身上的伤势愈合了大半，抱起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水合沧露伸手准备将祖灵从地上抱起，祖灵却艰难坐起身，抬起手一把将水合沧露的手推开，面露谨慎道，“你想干什么？”
水合沧露莞尔笑道，“你爹那个没良心的不养我，我只好拿你去卖掉换些银子花。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应该能卖不少银子。”
春秋朝律法严明，仍杜绝不了采生折割这种人间惨事，祖灵沿街乞讨了几年，类似的事情她就遇到过几起，因为她被批命成恶鬼投胎灾星降世，没有歹人敢打她的主意，她才幸免于难。
听到水合沧露要将她卖掉，饶是祖灵再有玲珑心思，想到那些被折割致残的小乞丐，她就心生恐惧，神色慌张道，“你要是敢将我卖掉，我父亲不会放过你。”
瞧着祖灵的惶恐神色，水合沧露噗嗤笑出了声，帮祖灵将贴在脸上乱糟糟的头发捋顺后说道，“我记得在苍梧山时，你问过我，我是你大娘还是二娘，实不相瞒，我是你大娘，你也不存在有什么二娘三娘，因为你爹只有我这一个女人。所以，如果你认你爹当爹，欧阳春雪那个狐狸精就不是你娘亲，我才是你娘亲。所以，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娘亲才舍不得卖掉你。小灵儿，来，叫声娘亲听听。”
满心欢喜将欧阳春雪当娘亲喊了两个月，结果欧阳春雪却狠心将她丢进了炼丹炉，以致祖灵对娘亲这个词有了极深的反感厌恶，再加上她立志长大后要嫁给父亲，岂能胡乱叫父亲的女人叫娘亲。
祖灵冷冰冰的吐出了两个字，“休想。”
“那我可真要将你卖掉。”水合沧露打趣道，“方才为了救你，损耗了不少丹药，卖掉你后折算下来的银子希望别让我亏了才好。”
祖灵将一只手藏在身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在泥地上画了一个图案，她相信父亲会找到这里来，只要父亲到了这里一定能看到这个图案。只要看到这个图案，父亲就会知道她是被谁抓走了。
水合沧露也不在意祖灵将手藏在身后小偷小摸的动作，双手抱胸，语气佯装不善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叫我娘亲。”
给父亲的线索刻画完毕，祖灵闭上眼睛装晕不再答话。
“哪有坐着装晕的，你要装晕也得躺下。”水合沧露笑咯咯笑道，“看来你是不识好歹，不愿意认我当娘亲了，那也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我这就去找个人面兽心的老乞丐，将你卖给他。”
毕竟是小孩，想到倘若父亲来迟一步，她被这条恶毒的大鱼卖掉，被老乞丐折割之后，父亲才来救她，祖灵委屈惊恐不已，紧闭的眼缝里流出两行热泪来，但忍着没哭。
见祖灵流泪，水合沧露意识到玩笑开过了头，解下了身上的上袍将祖灵裹在其中，抱入怀里。如此以来，她的上身便只剩下了一条抹胸，香肩暴露，胸形挺拔，极为妩媚诱惑。
水合沧露并不在意这种与大家闺秀格格不入的衣着，望着怀中祖灵，促狭笑道，“傻里傻气的小姑娘，真是不经逗，这就当真了，还好意思笑我傻。”
祖灵睁开眼睛，从水合沧露的神色和语气中，她能判断出水合沧露只是在逗她并没有卖掉她的意思，但有了欧阳春雪的前车之鉴，她对女人已经失去了信任，只信任莫木鱼。
祖灵提防道，“你要带我去哪？”
“小姑娘家家，别总是疑神疑鬼，天底下坏人是多，但总不见得，你遇到一个人就是坏人吧，也不知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我跟你虽然不熟，但我跟你爹可是知深浅知长短，我怎么会害你。”
水合沧露白了祖灵一眼笑道，“为了救你，我已经耗尽我身上所有的丹药，但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我总得带你去再找些丹药来给你治伤。”
祖灵全然不将水合沧露放在眼里，冷哼哼说道，“我才不需要你虚情假意，你放我下来，我父亲会来救我。”
水合沧露单手抱着祖灵走向几里外的洛安城，另一只手在祖灵头上敲了一爆栗，下手不重，但摆足了做母亲的威严，愠怒道，“若方才没有我，等你爹来救你，你早就死了。也不知你爹这个爹是怎么当的，等我见到他后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你放心，等我先医好你身上的伤，会带你去找你爹。”
闻言祖灵心安不少，倒不是真相信这条大鱼会带她找父亲，而是这条大鱼说会先给她治好身上的伤，只要她身上的伤恢复如初，她白日就能隐身，想要从这条又傻又蠢又丑的大鱼眼皮子底下逃走，还不易如反掌。
祖灵藏起得意的冷笑声，目光却落在了水合沧露鼓囊得极大的胸脯上，伸出小手一戳，撇着嘴鄙夷道，“你这里比欧阳春雪那个坏女人的大，难怪父亲会背着欧阳春雪跟你厮混，回来还说是跟一条大鱼肉搏了一夜。”
水合沧露没好气道，“你爹还真就是这个德性，哪个女人胸脯子大，便流着哈喇子往哪个女人跟前凑。当年为了让他一直凑在我跟前，在这方面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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