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频道 > 娇妃难当:夫君很腹黑 > 297诀别

北荒县衙,这是紫灵第二次来。第一次还是三年多前,她跟着南宫泓钰来过一趟。但北荒县衙内的停尸房,却是她头一次进来。

        那会她正在吃早饭,窦如风却突然来了,并告诉她,曾今死了,死于自缢。

        一开始她以为她听错了,直到他又说了一遍,她才确定她没有听错。当时若非窦如风及时抓了她一把,她很有可能一头就栽在了地上。

        “呵呵,呵呵。。。。。。”

        自缢?呵呵,笑死人了!曾今这个人虽然性格软弱了点,又容易冲动,但他并不懦弱!他怎么可能会自缢?!

        陪着她一起进来的南宫璃和窦如风,听到她不自觉间出的这一连串,无疑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呵呵低笑声时,南宫璃上前握住她的胳膊,放柔了声音,劝解道,“灵儿,心里面难受就哭出来吧。”

        然而紫灵恍若未闻,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曾今双目紧闭,已经毫无生气的脸。

        “灵儿。”

        南宫璃拧起眉,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又唤了她一声。

        这次紫灵有了反应,她转脸看了他一眼,又将脸转回去,语气平静的开口道,“我没事,你们出去吧,让幽萤进来。”

        “灵儿。”

        南宫璃还想说什么,却被窦如风打断了。

        他先是低咳了一声,随后才开口道,“王爷,王爷还是随末将出去,让幽萤进来吧。”

        南宫璃皱着眉转脸看了他一眼后,将脸转回,又看了紫灵一眼,他松开一直抓着她胳膊的手,提步出去了。

        幽萤很快就进来了。

        紫灵此时已经在放置在离尸体旁边不远的一张长条凳上坐了,见他进来了,她轻声开口道,“看看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之所以让幽萤看,而不自己看,一是对曾今的尊重,二是怕看了她会受不了的放声大哭。

        “是。”

        幽萤低应一声,走至曾今的尸体前,抬手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紫灵在这时将眼睛转开,把视线放在停尸房的门口。

        门外晨光正好,因为屋里比外面略暗的缘故,可以看到许多的浮尘在阳光中被秋风裹挟着四下翻飞,一如那浮在水面,顺水而流的浮萍。

        明明昨天傍晚还好好的人,只一夜便天人永隔,她若是知道,她不会去跟他道别,这样在他离开之前,他的心至少不会那么的忧伤。

        幽萤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连着查看了两遍曾今的尸体后,将白布重新盖了回去。他抬眼看向看着门口的紫灵,开口道,“主子,他的身上只有脖颈上的淤痕和一些轻微擦伤,没有别的伤痕。他是直接被掰断脖子而死,脖子上的勒痕是死后才造成的。”

        果然是个白痴,死都死的这么稀里糊涂,连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

        一直裹在眼底的泪水,无声无息的自紫灵的眼角一滴滴的滑落。不过是个没什么心机,毫无威胁性的书生,却都不放过!可恨!

        三年多的相处,曾今昔日的音容笑貌顷刻间全部涌入紫灵的脑海当中,她越想越气,越想心里面就越难过。

        她一边抬手去擦脸上的泪水,一边忍不住的咒骂出声,“这个白痴!死都死了还要气我!给我找麻烦!”

        刚骂完,她紧跟着就又骂,“去他的这人世!”

        去他的这人世,是曾今昨日刚骂过的。

        “主子。”

        幽萤见她如此难过,他想劝,然而一时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唤了她一声后,他只能默然了。

        “灵儿。”

        等在门外的南宫璃,听到她咒骂的声音,提步跨了进来。他几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仰脸看着她,柔声劝慰道,“灵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

        “难过?呵呵。”

        不想,面对他的劝慰,紫灵却冷笑出声,“我难过什么?我才不难过!像他这样的白痴,早死早生!指不定下辈子还能投个好人家,脑子也能变得灵光点!”

        知道她只是因为心里难过,才故意说的这么难听,南宫璃心疼的看着她,轻叹口气,柔声继续劝道,“灵儿,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面能好过点。”

        “我早哭够了!我才不要哭!”

        紫灵边说边霍地就站起身,绕过他就往外面走去。

        南宫璃忙起身跟上去。

        一出了停尸房的门,紫灵便问等在门外的窦如风,“县衙捕快既然敢断定是自缢,那应该有遗书之类的东西留下来吧?”

        “有。”

        窦如风应了一声后,做了个手势,立时便有候在一旁的捕快就将东西送了过来。

        紫灵伸手自捕快捧着的托盘内拿起来平铺在里面的纸张,放到眼前细看。

        竟是一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确实像曾今会念的词,字体乍看也确实像他常用的正体小楷,可惜他们还不够了解曾今,也理解错了这词的本意!

        紫灵将纸张放回托盘里,冷声嘲讽,“真是难为他们了。”

        窦如风挥挥手,让捕快退下去。待人走远了之后,他看着一脸冷意的紫灵,问道,“紫灵,你知道是谁下的手?”

        不想,紫灵却道,“不知道!”道完,她也不等他接话,抬脚就走。

        南宫璃见状,忙提步追了上去。待与她并行之后,他转脸看着她,开口问道,“灵儿,你要去哪?”

        紫灵脚下不停,冷着脸道了两个字,“书院。”

        他们的马就放在县衙门口,一出县衙大门,紫灵上了马拍马便走,一直跟着她的南宫璃几人只能迅跟上。

        到得曾今小小的,平日既是用作会客,也用作书房的起居间内,紫灵四下迅扫了一圈后,把目光定在了他的书案上。

        案上铺着一张纸张,纸张旁边放着一个开了封口的小酒坛,还有一个小酒杯。

        她走过去在案前站定。

        纸张上面画着一张人物半身画像,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画的右边提了一行小字,是行草,写的是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一看到这句诗,紫灵的鼻头一酸,眼泪瞬间便涌出了眼眶,但她并不想哭。她抬起手想抹去脸上的泪水,却猛地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的目光死死盯在了画的落款处。

        那是用狂草连着,一笔而成的四个字,当心布林。

        竟是布林!竟是布林!他知道布林是来杀他的,一定是布林问了关于她的事情,他为了给她留下示警,    才丝毫都不反抗,不呼救!

        “这个白痴!”

        紫灵的心里面一瞬间涌入太多的情绪,她的心里面是既气又恨更伤心,而与这些情绪一同涌进胸腔的愤怒一时更是到达顶点。她伸手抓起书案上的那个小酒坛,用尽全力砸在了地上。砸完她犹不解气,抓了案上的笔筒又砸在了地上。

        原本立在门口看着她的几人,都被她这瞬间迸出来的怒气惊呆了,南宫璃怕她伤了自己,反应过来之后,忙提步奔到她的身侧,一把抱住了她。

        他试着劝她清醒一点,“灵儿,你冷静点!冷静点!”

        “我很冷静,你放开我!”

        此刻,心中涌动着无法抑制,滔天怒火的紫灵,哪里会听他的话。她在怒吼一声的同时,奋力挣扎起来,想挣脱他箍着她腰部的手臂。

        至今只见过一次,她起脾气来像是疯了一样的南宫璃,他哪里敢放手,可不放手,又怕她奋力挣扎会挣开她肩膀上的伤口,他无法,只能改成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伸另一手一个手刀打晕了她。

        紫灵醒来的时候,人还在曾今的书房内,南宫璃坐着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见她睁开了眼睛,南宫璃轻声开口,“我若是放开你,你能保证不再疯吗?”

        紫灵没出声,只略微点了点头。

        南宫璃扶她坐好,松开了手。

        紫灵站起身后,先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提步走到了门口。

        门外左右立着廷云和刘忠,但他们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她。

        窦如风已经先行离开了,他虽然心中也担心,但有南宫璃在,他帮不上忙。且他是边关武将,有的是忙不完的事情。

        紫灵立在门口,扬声唤了声,“幽萤。”

        “属下在。”

        坐在屋顶的幽萤听到了,飞身而下,立在她的面前。

        “去寻个铜盆来。”

        “是。”

        幽萤领命,即刻去寻。

        跟着她走到门口,此时立在她身后的南宫璃,听到她要幽萤去寻铜盆,便轻声开口问道,“灵儿,你可是想烧了他的东西?”

        “嗯。”

        紫灵微哼一声应了,转身绕过他,开始动手收拾曾今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曾今离开雪国的时候毫无准备,除了身上穿的外,他什么都没带出来。他现在穿的都是到了北荒现买的,因为毫无准备就离开了雪国,他身上所带的银子不多,所以除了衣物外,他就只买了几本书和一些日用品。

        紫灵难过无比的在心里想,他又何时如此囊中羞涩过?虽然他的爹戴文斌早就被调离了北荒,可在那之前可是一直不断的托雪族人带东西,带银子给他的啊。

        她伸手从书案上摞在一起的几本书中抽出最下面的那一本,翻开,昨天她趁他去泡茶水的空档,偷偷塞在里面的那几张银票还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知道以曾今那又臭又硬的臭脾气,他若是现了这些银票,肯定是要跑到官驿找她,跟她闹上一场的,他有着文人的清高和莫名其妙的傲骨嘛。而她之所以在明知他不会要,还要塞银票给他,是想着她那个时候已经离开北荒了,他就是想闹,也见不到她的人。可怎料,昨天的道别竟然就是与他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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