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真的很强。
太始道尊的强势，令李牧有一种窒息一般的感觉。
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李牧就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一直以来，李牧引以为傲的是他的刀道。
千锤百炼，臻致无暇。
但太始道尊的刀道，却比李牧的刀道更加可怕。
摒弃了普通仙人战斗时候那种花哨的神通和战技，太始道尊的刀法，大道归真，反璞归真，招式动作普通，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莫大的威力，刀随意走，意控大道，随便一划，便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可怕威能。
李牧一次次地被劈飞出去。
“这就是昔日搅乱了仙界的罪魁祸首所拥有的力量吗？”
李牧越战越是心惊。
而且，他心中很清楚。
眼前的太始道尊，不过是一个模拟出来的影像而已。
它可能连真正太始道尊实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一个模拟影像都如此可怕。
那太始道尊本尊，会有多么恐怖？
此时的自己，若是对上太始道尊真人，只怕是连一瞬都撑不下来，对方一个眼神，就可以秒杀自己吧？
战斗。
不断地战斗。
李牧完全被压制。
伤痕，一道一道地出现在李牧的身上。
滴答。
鲜血在流淌。
封不住。
架不住。
一则太始道尊的修为太强，很多时候，可以直接以力破巧，直接轰开李牧理论上毫无瑕疵的防御。
二则太始道尊的刀法，也太过于高明，以李牧对于刀道的理解，也无法完全跟得上对方的节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
突然——
滋滋！
虚空之中，突然出现犹如电视屏幕一般的闪烁雪花。
李牧顿觉不对，急速抽身后撤。
然后世界瞬间变化。
无比诡谲。
就好像是有人突然按下了高速退回键一样。
时空回溯。
整个试炼空间，瞬间回到了李牧刚进入时的那个画面。
然后，一切正常。
周围的灵秀山水，层峦叠嶂，瀑布飞流，珍禽异兽都重新回来。
之前李牧和太始道尊交战时毁灭的建筑和天地，恢复如常。
而太始道尊也重新化作了那尊雕塑，屹立在浮山前广场之上，一动不动，栩栩如生。
李牧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赌对了。
没有猜错。
和之前的石柱副本空间一样，当挑战者坚持到一定的时间节点之后，因为副本空间的能量供应不足，幻化出来的BOSS就必须恢复到原始状态之中，进行能量供应。
就如当初的那个无面白衣仙圣剑修一样。
太始道尊的修为更强，想要模拟，每分每秒之内需要的天地能量何其恐怖，哪怕是战神殿的石柱试炼空间，也难以承受，就好比要做超级特效大片，那每一帧每一秒都需要大量燃烧的经费一样。
所以，这一战骤然结束的时间点，甚至要比之前任何一个试炼空间更早。
“呼呼呼……”
李牧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累。
贼鸡儿累。
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抓紧时间调息恢复。
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丝毫的保留，直接取出超神品仙晶吸收。
纯净的能量，蕴含着近乎于完整的仙界天地属性的力量，从仙晶中涌出，进入到了李牧的体内。
“好完美的力量。”
李牧狂喜。
约一炷香的时间，吸收了大约三颗超神品仙晶之后，李牧体内消耗的圣级仙元，终于得到了弥补，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再运功。
肉身的伤势，也彻底恢复。
而此时，远处浮山广场上，太始道尊的雕塑，散发出一阵阵晶莹的光辉，旋即表皮的石层脱落。
果然。
太始道尊又复活了。
李牧黑发飞扬，双刀在手，重新又冲上去。
战吧。
李牧胸膛里的鲜血在燃烧。
他从来未曾遇到过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
战啊。
“啊啊啊啊……”
李牧狂呼，状若疯狂。
一个时辰之后。
鲜血染红了天空。
化血神刀上的裂纹更多。
李牧宛如一条被千刀万剐的鱼一样，伤痕累累。
同时，那种时空回溯一般的画面再度出现。
又一次轮回般的重复。
一切恢复如初。
李牧大口喘气，然后争分夺秒地恢复修为。
然后，继续。
继续。
再继续。
如此往复的战斗，足足轮回了十次。
李牧在第十次恢复之后，体内的圣级仙元，终于突破了一个小境界桎梏，进入到了仙圣中阶。
实力飙升。
而且在这种近乎于疯狂的战斗之中，李牧一次次地提升自己的极限。
不知不觉之间，加深了对于刀道的理解。
太始道尊的刀道，对于李牧的启发，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轰！
太始道尊的石像再次石皮纷飞。
战斗，再一次开启。
轰轰轰！
刀道的对撞。
李牧感觉到了变化。
之前无所不在、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在这一次的战斗之中，明显减轻了许多。
但，依旧是处于下风。
轰轰轰！
疯狂战斗。
等待第十一次试炼空间回溯成为原状的时候，李牧身上的伤势，比之前少了很多。
恢复，调息，领悟。
然后，太始道尊的塑像再度复活。
然后，再战斗。
然后，继续恢复，调息，领悟。
如此循环。
连李牧都记不清楚这样的轮回到底重复了多少次。
终于，李牧的境界，再度提升了。
仙圣高阶。
已经消耗了三百块超神品仙晶。
这样的消耗程度，有些惊人。
简直就是在烧钱。
但效果也显而易见。
这个境界中的李牧，已经可以与太始道尊正面一战，不再是完全被压制，有了反击的余地，对战十招之中，总能攻出一招。
然则想要在战斗时间之内，击败太始道尊，路途依旧遥远。
时间飞逝。
无数场的战斗。
李牧给自己留下的超神品仙晶，还剩下了不足一百五十块。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战斗之后，李牧的境界被催升到了仙圣高阶巅峰。
而这个时候，再遇太始道尊战斗，十招之中，可以反击三刀了。
“这个副本空间，模拟出来的太始道尊的修为，大概在仙圣大圆满。”
“他的气息，依旧是仙道圣级，而不是仙圣之上。”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李牧做出了判断，微微皱眉。
初阶，中阶，高阶，大圆满。
这是仙道修者在进入了仙皇之后，每一个大境界需要经历的小境界。
以李牧的战力，在仙皇巅峰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斩杀仙圣。
按道理来说，他晋入仙圣高阶巅峰之后，是可以做到在仙圣境界无敌，可以斩杀一切仙圣级的存在。
对上仙圣大圆满的太始道尊，李牧此时的修为和战力，应该是可以秒杀的。
但再度开始战斗的时候，他却只是和太始道尊站了一个旗鼓相当。
最终，是消耗完太始道尊的能量之后，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
李牧的身上，毫无伤痕。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有一点值得注意。
最开始的时候，太始道尊从化作石像到再度复活战斗，中间需要的时间，大概是一炷香，而到了现在，这个时间被拉长到了一个时辰。
李牧有了更多的时间，恢复调养。
也有更多的时间，来领悟刀道，反思战斗，淬炼提升自己的刀道。
终于，副本空间里的时间，过去了十天十夜。
这一日。
“杀。”
李牧怒喝一声。
长刀掠过虚空，犹如鸿蒙之光的一次闪烁。
咻！
刀锋划破了太始道尊的身躯。
咔嚓。
那柄宛如秋水明月一般的长刀，从中间一分为二，错层断开。
一道刀痕，闪烁明光，将太始道尊的身躯，一分为二。
试炼，结束。
李牧收刀而立。
终于战胜了太始道尊。
而他身上的超神品仙晶，也彻底耗费完毕。
他的修为境界，终于臻致仙圣大圆满。
结束了。
第二十根石柱的试炼空间，终于通关了。
李牧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
“一切，都没有结束。”
“一切，都将卷土重来。”
“仙界……仙界……”
身躯逐渐崩碎的太始道尊突然开口说话了。
李牧心中一凛。
不对。
这个声音，不像是一开始石像说话的那个声音。
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充满了神魔一般的压迫力。
在这一瞬间，哪怕是李牧仙圣大圆满境界的修为，都无法遏制地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但这声音，并没有说完要表达的内容，很快就随着有太始道尊模拟影像的崩溃而消失了。
“怎么回事？”
“刚才这个声音……”
李牧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但来不及多想，下一瞬间，空间的排斥之力传来。
李牧被传送离开。
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第一时间，运转神隐术，将自己的修为隐藏，展露出来的气息大约在仙皇巅峰。
现实世界中，时间刚好过去了一天。
距离仙古战场开启，剩下整整两日的时间。
李牧并未急于进入最后一根石柱副本空间。
因为与太始道尊的战斗，让化血神刀和诛仙长刀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刀身遍布裂纹，刀刃布满了黄豆大小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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