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涯听完之后，竟然又拿起筷子：“吃吧，把剩下的饭菜吃完。”
尉迟然摇头：“已经凉透了，我们说了好几个小时。”
詹天涯道：“我是不喜欢浪费的人。”
说着，詹天涯将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光，而尉迟然只是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远比老贺要阴险许多，他猜不出詹天涯在想什么。
詹天涯吃完之后，叫人送进来热茶，又问：“你对真相这件事怎么看？”
尉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摇头。
“实际上孤军做那么多，也是为了寻找至宝，但他们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要全部找到不太现实，所以，他们将你派了出来，之前侯万让你留在517，也是这个计划的一个重要步骤，”詹天涯弹着烟灰，“就算当时老贺没同意，他们也会用其他的办法，将你弄进517内部。因为你脑袋中可以容纳其他人的意识，所以，你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就是孤军派来的卧底，你是最完美的卧底。”
尉迟然也明白，实际上他只是一个人形监视器，而控制这一切的就是脑内的猎隼，猎隼如今掌握了517的情报，他只需要想办法将这些情报传递出去就行了。
詹天涯话锋一转：“不过，你也是被利用的。”
尉迟然却忽然问：“詹主任，你是什么血型？”
詹天涯立即明白尉迟然的意思：“我也是AP型血，不过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的，多亏你的情报，否则我们还一无所知。”
尉迟然看了一眼单向玻璃：“你觉得，为什么我们是AP型血？”
詹天涯摇头：“不知道，现在我们还没查出来。”
尉迟然道：“常鸿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詹天涯道：“常鸿志已经死了，无论是一号平行世界，还是二号，两个都死了，所以，你之前提到的常鸿志只是个冒名顶替者，仅此而已，所以，现在这个叫尘埃的组织，应该与常鸿志本身关系不大。”
尉迟然终于道：“我见到的常鸿志是个天人，天人也就是真相中提到的真实人类，不过他是觉醒者，找回了自己记忆的那种人，他自称无所不知，而且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詹天涯疑惑道：“来无影去无踪？”
“怎么说呢？瞬间转移吧，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尉迟然看着詹天涯，“至少有三次，他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詹天涯又摸出一支烟，似乎他对说的这些并不惊讶：“他是我们的敌人吗？”
尉迟然道：“他说如今这个世界上有三股势力，其一是我们，其二是异道，其三是以他为代表的尘埃。”
说完，尉迟然又看向单向玻璃，眼神中带着歉意。他怕唐千林误会，毕竟他没有对唐千林坦白，反而是对詹天涯说了。
詹天涯又问：“那他是我们的敌人吗？”
尉迟然道：“尘埃将我们和异道都视为敌人，除开天人之外，其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被称为常人，天人不将常人当做是人，最重要的是……”
尉迟然深吸一口气，他不敢说出这番话来，他知道说出那件事，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詹天涯见尉迟然的神情犹豫：“什么？最重要的是什么？”
尉迟然道：“最重要的是，能区分天人和常人的就是血型，天人都具有AP型血。”
说完，尉迟然脑子中的猎隼开始笑，而且笑得很狂妄。
也是这一刻，尉迟然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也许孤军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猎隼没有说出来，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终于他们等到了常鸿志主动找上尉迟然，告知尉迟然实情，然后由尉迟然主动告知给517。
而517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做什么呢？那就是甄别，首先要甄别517所内所有人的血型，然后是联合指挥部的人，这个行动会产生一份名单，一份天人和常人的名单，如果此事再被传出去，那么分歧就会自然而然产生。
尉迟然意识到这点之后，立即起身道：“这是个阴谋。”
詹天涯一如既往的平静：“是的，这是个阴谋，有人想借你的口将这件事说出来，所以，此事在没有确定之前，仅限于我们四个知道，我和你，还有在隔壁房间看着我们的唐千林和老贺。”
尉迟然浑身都在颤抖，他没想到孤军的计划会算得这么深。
孤军肯定早就知道尘埃的存在，知道尘埃是觉醒天人的组织，所以，他们创造了尉迟然，而觉醒天人自然会对尉迟然这个奇迹产生兴趣，也会拉拢他入伙，甚至可以判断尉迟然还有其他重要的用途，最终常鸿志就会告知给尉迟然实情，而尉迟然也会如实告知给517。
尉迟然死死闭着眼睛：“我简直太愚蠢了。”
就算是保密又如何？就算只有四个人知道又如何？这四个人必定会检查自己的血型，而检查的结果呢？万一其中有人不是AP型血呢？
詹天涯起身来：“不早了，应该休息了，明天还要继续想办法去找妖言录，所以，今天到此为止吧，我的建议是……”詹天涯说到这看向单向玻璃，“批准尉迟然加入联合指挥部。”
詹天涯的决定让唐千林和老贺都有些诧异，但詹天涯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尉迟然一个人在房间内。
很快，唐千林走进房间内，坐在尉迟然对面，许久才道：“这不怪你。”
尉迟然摇头：“不怪我怪谁。”
唐千林叹气道：“就算你不说，我们迟早也会知道，会产生连锁反应的，分歧也会因此诞生。”
尉迟然急切地问：“你知道谁是AP型血吗？”
唐千林道：“我知道我是，其他人我不知道。”
AP型血被发现之后，实际上517所有人都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都存放在专门的档案中，唐千林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AP型血，但其他人他真的不知道。
唐千林起身来：“我送你回房间，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工作，你现在是联合指挥部的一员了。”
尉迟然抬眼看着唐千林，看到的却是唐千林父亲般的笑容。
●
回到办公室的老贺坐在那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从保险柜中取出自己的档案报告，看着血型那一栏，上面清楚的写着——A型血。这三个字如今变得那么刺眼，老贺的耳边又回想起了之前尉迟然所说的那番话，他拿着档案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此时门被敲响，老贺赶紧将档案放回去，坐定后，这才道：“进来。”
唐千林开门而入，看着老贺，老贺有些不自然地问：“怎么了？”
唐千林反问：“你没事吧？看着你满头大汗的样子。”
老贺道：“尉迟然的话让我一头冷汗，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唐千林又问：“詹天涯回去了吗？”
“没有，他住在这边，人可以在平行世界内逗留五天的时间，”老贺露出轻松的笑容，“你觉得詹天涯会回去让古科学部的人查血型吗？”
唐千林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个人有点邪。”
“邪？”老贺不解，“怎么说？”
唐千林叹了口气道：“他之前对尉迟然的询问，很怪异，怪异得让人觉得他好像藏着很多秘密一样。”
老贺问：“如果尉迟然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詹天涯就是天人，只是没觉醒而已，如果他觉醒了，他会是我们的敌人吗？”
这句话问得唐千林很尴尬，因为唐千林也是AP型血，这等于在问，如果唐千林觉醒，他会成为其他常人的敌人吗？老贺只是看着唐千林，实际上他也是在问唐千林。
唐千林终于道：“我不是他我不知道。”
老贺问：“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唐千林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觉醒，而且我也不打算觉醒。”
老贺只是笑了笑，此时唐千林又问：“老贺，如果你觉醒了呢？”
此时，老贺突然间做了个决定，他决定撒谎，于是他故意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也是AP型血？”
唐千林笑道：“我猜的，没想到蒙对了。”
老贺故意为难道：“你知道517所里还有什么人是AP型血吗？”
唐千林立即道：“我不想知道，不要告诉我。”
“你是517的创始人，你有权力知道，”老贺说罢，也没打开电脑查看，只是看着唐千林，“517内所有的人，包括被拘押的人员，除了我和你之外，还有谢梦、刑术。”
说罢，老贺想了想又道：“图腾部队里也还有一人。”
唐千林忙问：“谁？”
老贺道：“赤鲤。”
唐千林问：“图腾部队里只有赤鲤一个是AP型血？其余的都不是？”
老贺摇头：“不是。”
唐千林迟疑了下，问：“那么，贺长卿呢？”
老贺摇头：“他也不是。”
唐千林疑惑：“可你们是兄弟。”
老贺顿时紧张起来，唐千林立即道：“抱歉，实际上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也是517的创始人之一，这件事瞒不过我的。”
老贺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检测的结果不会错。”在唐千林还没回话前，老贺又道，“我没有公布这件事，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当年幽侠的事情，实际上517也有责任。”
唐千林道：“AP型血的人就是天人，这件事还没证实，但无论证实与否，都必须保密，否则疑似天人者会被孤立，甚至会被关押，我们也会被517所赶出去。”
老贺则想到了什么：“那么联合指挥部内还有多少人是AP型血呢？”
唐千林立即明白老贺的意思：“你是说，一号平行世界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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