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问题！”
周扬像是一名求知欲极强的小学生，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们吃的东西，比如各种菜，水果、蛋糕……难道也是程序？”
“宿主，下层世界所有自然生长的动植物，都是程序。
蛋糕是人类的衍生物，确切得讲，它是人类创造的一个程序集合。”
“懂了！鸡蛋、鲜奶、底座……全都是……程序？”
周扬耸耸肩。
“大部分，正确！”
“有没有专门为了人类设计的程序？”
周扬再问。
“很多！”
“举个栗子？”
“桔子！”
系统道。
周扬愕然：“桔子？
是专门为人类设计的？”
“宿主，你难道没有发现，桔子太适合人类了么？”
系统道，“首先，桔子包裹封闭度极高，干净卫生。”
“其次，桔子贴合人类握力，软硬适中，可以直接用手剥，不需要任何工具。”
“再次，桔子的果肉以方便食用的形式分成小块，吃完也不会让人类的手黏黏糊糊，影响感觉。”
“最后，桔子的份量恰到好处，几乎没有籽，而且味道甜美。”
“这，根本就是为人类量身定做的水果。”
随着系统的讲述，周扬的嘴巴越长越大。
有些事儿，不能细想。
越想越恐怖。
“可是……这难到不是人类对桔子基因的改良结果么？”
周扬有些不服气，兀自争辩着。
“宿主，这只能算是人类浅薄认知中，进行的小小改良而已。
人类自身都是来自中层世界的设计，又有什么好骄傲？”
系统似乎有些嘲讽。
“系统，给我讲讲吧……”周扬长出一口气。
“人类的命运，从出生就已经注定！”
系统道，“一副肉体，一片意识碎片，结合成初生人类。”
“中层世界，为下层世界的人类，一共准备了十二亿五千六百八十六中生命轨迹。”
“而人类的肉体面貌，也只有十亿一千六百万种。”
“也就是说，同一张脸，在世界的不同地方，不同时间，被不同的人使用着！当然，宿主也可以认为这是基因的缘故，但是基因，本身就是下层世界生物的特别程序！”
“愚蠢的人类，妄想通过基因改变身体的结构，这是自寻死路。”
尽管和系统相处时间很长，周扬心中还是有些郁闷。
“意识碎片，在被使用过后，会重新归于意识层，但是有一定几率产生意外。
比如，自我复制，异常转移，以及在没有格式化的情况下，又进入另外一具身体。”
系统道。
“这……不就是所谓的转世？”
周扬愕然。
“系统越庞大，就越容易出现各种意外和冗余，所以并不奇怪！”
系统道。
“那我呢？”
周扬终于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和我长得一样的，在哪里？
他是不是也有和我同样的能力？”
“宿主，你是独一无二的。
你，并不是中层世界的产品。”
“难道，我是……上层世界的人？”
“宿主，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食梦兽对下层世界的侵袭。
一旦意识层出现崩塌，那么第六季的格式化就会提前到来。”
系统提醒道。
“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周扬瞬间紧张起来。
格式化，他懂。
一切的一切，全部归于虚无。
“时间，只是一个假象！”
系统道，“里面蕴含的都是中层世界的逻辑。”
“什么意思？”
周扬又懵了。
“宿主，一年有几个月？”
“十二个！”
“黄道星座有多少个？”
“十二个。”
“一天有多少小时？”
“十二个！”
“一小时多少分钟？”
“六十。”
“那夏国人说的一甲子，是多少年？”
“六十年！”
“宿主，几乎所有时间的概念，都是以十二作为基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周扬再次愕然。
“这不是……天文历法的研究么？”
“提醒宿主，十二，蕴含着中层世界的逻辑。
目前请宿主将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
“我到底要怎么做？”
周扬道。
“食梦兽，是意识层中，最为诡异的生物。
它们可以不停进食，不停复制，如同人类电脑中的病毒。
越是纯净的意识层，它们越喜欢。”
系统道，“如果能将所有食梦兽集中在一个隔绝的意识层中，就可以打围歼战。”
周扬皱起眉头。
每个人的意识层都是相互独立的，很少有人会和下层世界的大意识层相连接。
但是现在，似乎还真得需要这样的人。
嗯？
程小曼！周扬几乎瞬间想到了她。
刚刚经过意识层重建的程小曼，脑海里还有很多地方空空荡荡，等待靠看书和浏览各种信息去填满。
更关键的是，在修复程小曼意识层的过程中，周扬鬼使神差得留了一条通道。
让程小曼和外界 大意识层可以沟通。
也就是说，程小曼不但能玩单机，还能随时联网。
如果照这种设计，只需要周扬做诱饵，将食梦兽引进程小曼的意识层，然后切断它们和大意识层的联系，就能做到关门打狗。
“系统，被当做战场的人，有生命危险么？”
周扬问道。
程小曼很可怜，刚刚从昏迷中苏醒。
“宿主，意识层的争斗不会对肉体造成影响，而且，宿主可以重建！”
系统道。
周扬点点头。
系统啊系统，你早就给我挖好了坑，让我往里跳！程小曼意识层的修复工作，不就是为食梦兽决战做准备的？
这真叫——人算不如天算。
“宿主可以利用意识出体的方式，看到食梦兽。”
系统提醒了一句。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看不到食梦兽？”
周扬极目远眺。
视野之中，没有任何异常。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东海还是那个东海。
“宿主，如果你能在下层世界直接看到食梦兽，那说明对方已经从意识体接近物质体，只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系统，那个……戴森，是什么人？”
“他应该是一位破坏者！”
“那是什么意思？”
“和创造者相对的一群人！他们把下层世界当成游乐场！”
“那系统，我是什么人？”
“宿主，请您尽快完成任务，其余的问题，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系统再次陷入了静默。
眼前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车水马龙，冬季的寒风吹拂。
医院楼下的记者们已经被疏导走了。
生活……还在继续。
意识层，似乎并不存在。
但是，系统所交代的真相，已经牢牢印在周扬脑海里。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观察这个世界的角度，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死神视角下，周扬能够看到每个人的时间轴。
当时周扬觉得自己是上帝。
但是现在看来，他就像是一个新手码农，刚刚搞清楚几个基础程序的运行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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