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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因祸入狱

    眼看册封礼的一日比一日近了,日子也渐渐转暖,豫帝的身体也好了大半,已不会在感染他人。某一日,豫帝刚刚饮过汤药,黄良媛宫中之人求见,说是兵部尚书黄釉给黄良媛送了些许寻常人家婴儿所用之物,请豫帝一同赏玩。豫帝移步出了永安宫,移步到了金莺宫,当真见了许多婴儿所用之物,与黄良媛一同把玩了不知多久,微微有些倦意,于是黄良媛命人侍奉豫帝午睡。

    豫帝睡下后,黄良媛继续一一赏玩着那些婴儿之物。这些物品出自寻常百姓家,她自然极少见到,更何况是父亲亲自命人送来的。

    忽然,采妃随身女官画蝶闯进金莺宫中,泣泪不止的向黄良媛呼救。

    黄良媛被画蝶冲撞,惊骇得一阵心悸,又怕画蝶扰了豫帝休憩,低声责怪道:“放肆!陛下正在休憩,扰了陛下你担当得起吗?画蝶你素来行事稳重,为何今日如此莽撞?”

    “娘娘赎罪,黄娘娘不知陛下在此休憩。奴婢也是情急,还求黄娘娘救救我家娘娘?”

    画蝶回道:“宁妃娘娘现在正在为难我家娘娘……”

    一语未了,画蝶止住口,向黄良媛身后望去。黄良媛转过头去,却看着豫帝正不悦的负手站在那里,于是说道:“陛下何时醒了,奴婢们莽撞,还望陛下不要责罚。”

    只听豫帝一声怒斥:“眼里愈发没有朕这个皇帝,竟敢对采妃用刑!你等陪朕去看看到底何事。”

    说罢,众人来到采妃所居白露宫。

    白鹭宫内气氛僵直,一众奴婢皆跪地不起。宁妃正愤怒不止的对采妃站立在原地,采妃头发散乱瘫跪在她面前。地上,赫然是一个布偶,上面密密麻麻扎着许多针线。

    宁妃见到豫帝,跪地道:“陛下来的正好,还请陛下替妾身主持公道。”

    豫帝道:“宁妃,你打理后宫随来以德服人,怎么今日你这般大动干戈?”

    宁妃起身,捡起布偶,呈于豫帝手上。豫帝拿着布偶,随即将布偶扔在地上,怒斥:“采妃,你可知罪!”

    豫帝虽不该面色,但在场几位侍奉到如今都已经许久,自是听得出着压抑的愠怒。

    采妃俯首道:“妾身知罪,此事却是妾身所为。”

    黄良媛兀自捡起布偶,只见上面是某人的生辰八字和一些密密麻麻的诅咒之词,翻过来后上面赫然写着“箫易”二字。黄良媛做惊讶之状,随即将其丢。片刻后面色恢复如常,微微拉着豫帝的衣襟,娇声道:“陛下,采妃姐姐素来宽厚,即便是对宫人亦是如此。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说罢,黄良媛看向采妃,道:“姐姐不用怕,若是有什么误会只管说来,陛下再次定会为你做主。何况宁妃姐姐打理后宫宽容的懿德风范,明澈了也不会怪罪于你。”

    采妃苦笑片刻,道:“并无误会,陛下要如何治罪,妾身绝无怨言。可是妾身如此也是有原因的,三皇子回宫那日夜里,竟与一众宫人在御花园里戏弄我儿箫晏。我皇儿虽然愚钝,但也是不情愿之事。都言说礼敬兄长,可是三皇子他……堂堂豫国二皇子,竟然学了犬只之状,现在六宫之内皆是对此事说三道四,妾身也是一时糊涂。”

    采妃话语一出,众人皆惊。于此之时,宁妃悄悄对随身掌事女官素锦说道:“千万不要让三皇子过来,此事有我。”

    素锦闻言,悄悄掩身出了白露宫。宁妃随即跪地道:“陛下,阿易是您的孩儿,他的性情你自是知道。”

    豫帝不悦道:“我当真是知道。”

    黄良媛附和道:“就是,到底如何陛下自然知道。妾身当日也恰巧遇见此事,只不过采妃姐姐柔善,力阻于我,我在边把这事说了。当日,若不是妾止住了,只怕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黄良媛说话间,采妃幽幽道:“我若委屈了倒不打紧,只是却一直委屈我那皇儿。”

    豫帝听闻后,微微叹气,道:“爱妃,今日之事真为你做主。朕自然会给你公道,只是你这以巫蛊之术欲意谋害皇子是事实,朕断然不会因你受屈而包庇你。”

    采妃听闻后,泣泪渐渐止住,道:“只要陛下肯为我那不肖的皇儿做主,妾身愿意受罚。”

    豫帝微微颔首,道:“传朕令下去,采妃以巫蛊之事扰乱后宫清净,虽其情可原,但不可姑息。即日贬为良媛,俸禄一并随减。”

    “至于三皇子……”

    黄良媛未及豫帝说完,正色道:“陛下,三皇子因有功孤儿大胆顽劣,又屡屡犯上,实在是令人心寒。肃亲知晓到自己外孙受如此羞辱,想必也是痛心疾首。故此……”

    未及黄良媛话说完,只听一声嗤笑自门外传来。片刻后,只见箫易卷了珠帘走进内厅。

    见到箫易后,宁妃面色一惊转而看向素锦,素锦一脸无奈之色。

    箫易笑道:“黄良媛和采妃娘娘感情当真是好,就连肃亲公是如何想的都可以知晓,那日到底如何你等必是比我清楚。”

    豫帝怒斥:“放肆,在朕面前竟然还如此没有礼数。”

    宁妃心中暗道不妙,宁妃自是知晓箫易素来直来直往不懂变通,此刻若是言语间惹怒陛下,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然而却无计可施,唯有硬着头皮怒斥:“箫易,不得造次!你平素里如何如何都是因为母妃溺爱,今日是在你父皇面前,岂能胡言乱语。”

    说着,宁妃转头看向豫帝,满面笑意道:“陛下,本宫教子无方过于宠溺,都是妾身爱子心切之过,还望陛下宽恕臣妾。”

    宁妃说罢,豫帝面色微微缓和,却依旧是不悦之色,对宁妃说道:“爱妃爱子心切朕知晓,可是如此放任不管,传出去到底是丢了皇家颜面。既然过错根源在你,朕就罚你于明日午时之前,抄写《道德经》百遍,供奉于祠堂之上。”

    宁妃跪拜道:“妾领旨。”

    箫易虽然向来对宁妃有所顾虑,可是近来这些时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在指点自己,今日又因自己受了责罚,心中颇为不是滋味,于是道:“父皇,此事不管母妃,全是儿臣之过。”

    宁妃有心代为受过,可是箫易此话一出,若不责罚他便无法向采妃交代,何况才采妃本家肃亲公甄无道德高望重,只盼着豫帝能看在与箫易生母的情份上,从轻发落。

    豫帝道:“既然全是你的过错,朕就罚你。传朕令,三皇子箫易目无国君父皇,在朕面前屡次失仪,又戏谑兄长命其与祠堂反省直到悔悟。发你即日起,禁足璎珞宫闭门思过。若无传召,不得出宫半步。册封礼,亦延后吧。”

    说罢,豫帝携着黄良媛说道:“朕也乏了,你随朕回去吧。”

    于是,众人恭送豫帝。

    豫帝走后,采妃笑靥如花,对宁妃讥讽的说道:“本宫宫中寒酸,妹妹就别迁就了,且回吧。”

    宁妃微微有心怒意,却依旧笑道:“如不是姐姐,本宫还不知晓自己教子无妨。”

    宁妃离开宫中,心中一派凄然。自从承妃诞下皇长子开始,他便苦心经营,可是皇长子却因假国玺一案断送了前程。后来有了三皇子,三皇子生母又是个低微的宫人,她更得了契机,于是将三皇子收为已有,可是这三皇子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箫易禁足,折辱二皇子之事算是平息了。他自始至终也想不明白,这分明是颠倒黑白之事,他父皇不会不知,可却为何不替他做主。他有些许气恼,这了树枝当作宝剑,于内宫之中径自舞了起来。树枝扫过,落花纷纷,却牵扯他身上肋下旧伤撕裂的疼痛。

    肋下的旧伤,乃是猎宫平叛之时留下的。他忽然想起平叛那日,他皇长兄箫昂曾说过,假国玺一案为他父皇所谋,如今他的情状怕多事与皇长兄一般。

    禁足不出十日,豫帝身前侍奉的内监传话,召箫易前往永安宫。箫易换了了一下衣物,之后随传话的内监迅速前往永安宫。只见豫帝虽然精神不错,面色上却有些苍白。箫易跪地问安,却觉得气氛颇为压抑。

    豫帝也未让他起身,直接说道:“说说你随寂军出征都做了何事吧。”

    “出征?”箫易心头微惊,以为放走永宁公主之事被人察觉,随即说道,“儿臣随军出征,自粮草督运起,而后随同左翼将军黄云飞上阵杀敌,寂军大败大辰定风军后随军凯旋。”

    豫帝阴阳怪气道:“仅仅如此?”

    箫易道:“正是。”

    黄良媛之父,兵部尚黄釉书见状,起身道:“三皇子,不,是更王殿下。老臣斗胆,想问殿下一个问题,你可识得大辰离亲王与永宁公主?”

    “自然识得,他二于白一城大辰营盘被俘,寂军中多数之人都识得。”

    “老臣那便是没有冤枉殿下。”兵部尚书对箫易说罢,专项豫帝道,“陛下,郡王殿下年幼不懂事,愿陛下从轻发落。”

    黄釉话虽如此,却是直中豫帝软肋。豫帝气急,道:“从轻发落,叫朕如何从轻发落。”

    而后对箫易道:“箫易,你可认罪?”

    箫易斩钉截铁道:“儿臣不知何罪,自然不敢认罪。”

    喝道:“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认罪!”

    箫易面不改色,直视豫帝。两人彼此对视间,一股肃杀之气腾起。豫帝双目瞪圆,眼底燃着熊熊怒火,隐隐有些山雨雨来之势。

    “你竟口口声声称不知何罪。”豫帝气急道,“黄尚书。”

    兵部尚书黄釉上前抱拳,道:“臣在。”

    “他所犯何罪,你就与他说了吧。”

    “是!”黄尚书对豫帝抱拳施礼后,转身面向箫易道,“殿下,据老臣所查,你私通敌国大辰……”

    “荒谬!”箫易打断兵部尚书黄釉,面色中些许不服道,“黄尚书是如何判断我私通敌国,其中细节可否说来。”

    兵部尚书黄釉笑道:“兵部派去的督军承上军报,我军与大辰交锋之时擒获的大辰亲王暴毙,其后宁国公封锁消息,但消息却不胫而走。又有人见你曾阻拦左翼将军黄云飞斩首大辰公主,可有此事?”

    箫易道:“此事不假,可单凭此事即可定罪,黄尚书未免草率些吧。”

    “殿下莫急,待老臣说完。大辰公主逃脱之前,曾有亲眼见你去过大牢,可有此事?”

    箫易心中惊骇不止,他前往徒劳乃是秘密行事,除宫新宇之外本该无知晓,可是兵部是如何得知,莫非兵部于其中安排了暗子,多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可怕了。箫易虽然惊骇,可是不能流露,于是依旧面色如常,道:“尚书大人的意思是我放了大辰公主?既然如此,尚书大人可以请那人与我对峙。”

    “殿下这是不打自招?”

    “黄大人欲加之罪,自然是希望我早些认罪,我不过顺着你的意思罢了。”

    豫帝看着二人口角,眉头紧锁,脸上流露着不悦之色。

    兵部尚书黄釉怒视箫易片刻,转头望向豫帝道:“那人之言陛下已经清楚,可既然殿下还不肯认罪,老臣只有恳请陛下传召鸿胪寺卿。”

    说罢,做请求之状。

    “传。”豫帝号令。

    不出两刻,一个眉宇间一派正气的清瘦男子来到御前。此人正是鸿胪寺卿高风,高风对豫帝行过跪拜之礼,立于一旁,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皇子,之后转向豫帝。豫帝看着鸿胪寺卿高风,曰:“朕此次召你来并无大事,一会儿兵部问你问题,你只管回答便是。”

    “下官领旨。”鸿胪寺卿高风抱拳道,而后立于一旁,对眼下之事心中已料定七成。

    兵部尚书黄釉上前,与鸿胪寺卿相互抱拳施礼后,问道:“高大人,听闻前不久你鸿胪寺收到大辰致谢信函一封。”

    高风笑道:“我鸿胪寺所执掌的事情,黄尚书是如何知晓。现在陵城之内多有传闻三皇子通敌叛国,难不成这满城风语,皆是出自黄大人之口?”

    兵部尚书闻言,嘴角抿成“一”字,道:“陛下刚刚说过,高大人只管回答便是,高大人怎忘了。”

    一言说罢,豫帝面色更是阴沉几分,鸿胪寺卿高风见状,只得乖乖回答:“确实不假。”

    “其信中可是对三皇子再三称谢?”

    “是。”

    “信中所书感谢之事有三,其一是三皇子对大辰传递军情,让大辰得了作战先机;其二是三皇子杀了大辰亲王,让我豫国失道义于大辰,使大辰得获反攻寂军的口实;其三,是三皇子又私自放了大辰永宁公主。”

    豫帝闻言,直直看着箫易,眉宇间一副很铁不成钢的神色。箫易心知此时百口莫辩,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陛下,鸿胪寺主四夷之事……”鸿胪寺卿高风正欲说着什么,却见豫帝挥了挥手,于是止住了。

    豫帝看着箫易,纵身上前拔出随身禁军的佩刀,直向箫易:“你个逆子,罔顾朕对你的一番信任。三番五次的惹出事端,今日竟做出如此之事,让朕如何对你委以重任!”

    箫易跪直身子,看着豫帝的怒眼,猎宫诸多往事与凯旋之后的许多事情,交杂着浮上心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叹道:“父皇何曾信任过儿臣?若是父皇信任儿臣,便不会今日之事。”

    哐当一声,刀从豫帝手中落下。豫帝踉跄退后,跌坐在龙椅之上,咳嗽不止,殿内众人纷纷下跪。内监长史径自走上前来,将豫帝搀扶回坐榻之上,道:“殿下年幼莽撞,陛下可别气坏了身子,今日之事改日再议吧。”

    兵部尚书黄釉见豫帝面露迟疑,正声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不可容后,通敌叛国是重罪,若是一刻姑息,怕是难以震慑四方。”

    箫易苦笑着,昔日皇长兄箫昂曾说过假国玺一案,陷害他的是父皇。这件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可却不知如何与外人说起。可是刚刚,竟然有人将一把刀架在自己颈项之上,那个人持刀之人却是自己的父皇!渐渐的,箫易心如凉透的炭灰,开口道:“不用改日,今日父皇认定儿臣犯有通敌之罪,儿臣也无力自证清白,就请父皇即刻裁决吧。”

    “你!”豫帝闻言,咳嗽之声更重了许多。

    于此之时,兵部尚书黄釉嘴角微微上扬,道:“陛下,此刻罪证确凿,更王殿下也自知难以脱罪。依臣所见,应将其交由掖庭局诏狱,由刑部依《豫律·刑令》定罪。”

    豫帝闻言,竟有些哽咽,低声道:“你们……你们这是逼朕啊!”

    声音中,万般悲怆。说罢,豫帝只觉身心身心俱疲,闭目靠在龙椅之上,挥了挥手。

    半晌,掖庭局宫官前来擒拿箫易,箫易退却朝服,在豫帝面前三拜九叩之后,径自领着掖庭局之人走出永安宫。

    瞬息之间,原本喧嚣的大殿之中万籁俱寂,唯有豫帝不止的咳嗽响起,伴着内监长史声声唤着:“陛下!陛下……”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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