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事如烟
洛城中行人川流不息，熙来攘往，因为这几天陆续有修士进城，或御飞鸾，或骑凶兽，有着直接御器飞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强大。
洛城百姓大多是凡人为主，平日里也不会有修士这样张扬，所以这等热闹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哇！快看，快看用神龙拉车哎！真是威风！”
“什么神龙！土鳖！那是条蛟蛇，只化出了两只爪子，等他化出四只脚，长出角来，才能称得上是龙。”
“那个道士竟能御剑飞行，仙人啊！”
“哪算什么仙人，假道士一个！”
“法器什么的，是什么？”
“跟你说了也不懂，凡人尔！”
一位普通商贩看着身边大口喝酒的和尚，问：“师傅，你这样喝酒，真的好吗？”
“随心而已，无需烦恼！”
那位年岁刚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的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打了个酒嗝，宝相庄严地说道：“皆是俗世人罢了！”
“问题是你在喝我的酒，快点给钱！”那名商贩凶狠狠地说道。
“嗯？快看，好漂亮的仙子！”
“哪呢？”商贩顺着和尚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位仙子，那位轻移莲步的仙子，面带白纱，眼睛如星光般柔和明亮，柔顺亮丽的黑发自然披散在肩头，白色衣裙轻轻飘动，赤足不沾凡尘，离地足有三尺，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让人自惭形秽，生不出一丝污秽的念头。
商贩看呆了，半响才喃喃道：“当真是仙女下凡，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定是世间绝色，世间少有！你说呢？和尚？和尚？？”
商贩回头一看，茫茫人海那还有什么和尚的踪影。
“卧靠！！！”商贩在风中凌乱了，和尚喝酒也就算了，妈的喝完还不给钱，这是最气人的。
街角处，那个和尚拿着一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满嘴冒油还嘟囔着：“连她都来了，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嘿嘿！妖族圣女出世，看来世间又要掀起一起腥风血雨，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本来长相十分俊朗的年轻和尚一本正经的时候很有得道大师的风范，可谓是宝相庄严，可是一笑起来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了，有点贱还有二不兮兮的味道。
“喂！和尚你的鸡腿还没给钱呢！”路边一个小贩喊道。
“阿弥那个陀佛，小僧心怀天下，还有除妖降魔普度众生之己任，拜拜了你。”说完和尚就撒开丫子跑，要多鸡贼就有多鸡贼，丝毫没有得道高僧的模样，一溜烟就没人影了。
“..........”
旁边一家酒店中，叶天豪面无表情地饮下一碗酒，对桌子对面的人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再说当年是他无情与你无关。”
“我.....”坐在叶天豪对面的那个人叹息一声，“我终究是局中之人，被人算计，纵使我本无意伤害你......和嫂子，但是我那未出世的侄儿终究还是没逃过一劫，嫂子也......唉！都怪我！”
叶天豪面若寒霜，似被勾起伤心往事，冷声道：“冬不梁，你今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陈年往事吗？”
“大哥，别，别生气，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找你谈一谈晟仙和凝雪的婚事的。”说话这人正是冬家家主冬不梁，面貌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中等身材，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冬不梁愁眉苦脸地说道：“都快十六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如果我没原谅你，此时你还能坐在我的面前？我还会同意仙儿和凝雪的婚事？”叶天豪平淡说道。
冬不梁喜出望外，“这么说，你原谅我了，这十几年来我心有愧疚，一直没敢面对你。这是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真是......”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冬不梁，你能不能改改这糟心的脾气，十几年一点长进没有。”叶天豪冷哼道。
叶天豪始终没给好脸色冬不梁看，可冬不梁非但不生气反而有点讨好的意味，他说道：“大哥原谅小弟就行，咱也就在你面前真性情流露，在冬家我可是铁血家主，说一不二的，我说东谁敢往西？”
“说一不二？呵！仙儿废掉那几年，冬家那些个长老们可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怎么不见你说一不二！”叶天豪毫不留情面说道。
“那时候我不是打不过那些老不死的嘛！这些年我拼命苦修，培养自己势力，终于打得他们不说话了。”冬不梁嘿嘿一笑，丝毫没有一家之主的稳重，反倒像个毛头小子，笑道：“想要有话语权，就要有与之相配的实力。这是你当年说的，我一直记得。”
叶天豪点点头，难得露出笑意，笑道：“你既已知仙儿不是我亲生，还要将你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吗？”
“哈哈，你那他当亲生的就行！”
“大比后是不是有些急？凝雪那丫头的意思呢？”
“不急，一点也不急，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
叶天豪盯着冬不梁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夏钰前几日不是来了？”
“这......”冬不梁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叶天豪，沉声道：“不仅夏钰，二皇子夏桐也来了，他可是钟意凝雪很久了，几次向我提亲我都以凝雪有婚事在身给推脱了。不过他这次好像不是为了凝雪而来，心事重重！而且身边还跟着几位跃龙境修士，我认得其中一人，是皇家御士。”
“跃龙境高手！”叶天豪微微蹙眉，问道：“你知道他是来做什么吗？”
“可能与前几日传的纷纷扬扬的事情有关！而且这几日，城中不知为何来了很多的修士，其中还有很多高手！都可能与那件事有关！”
“你是说，妖族圣女出世？”
冬不梁点点头，小声说道：“听说，几日前有人族不世高手伏击了妖族圣女，圣女不敌重伤逃走，传闻逃到了洛城。”
“还有这事？”叶天豪面露惊容，妖族圣女被人伏击非同小可，可能会再次引起人族与妖族的战争。届时，西盟说不定也会插上一脚。到时候，肯定天下大乱，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叶天豪问道。
“那人很小心，隐去自己的气息，好像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冬不梁抬手给叶天豪面前的酒杯倒满，说道：“现在城中到处是寻找妖族圣女的修士。”
“那么夏钰是想找到圣女，保护起来？”
冬不梁点点头，说道：“如果圣女有什么闪失的话，云国肯定会被妖族拿来第一个开刀。”
“呵！”叶天豪微微一笑，说道：“他现在肯定心急如焚吧！真难为他还坐得住！”
“他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见大哥！”
叶天豪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了晃，看着泛起的涟漪没有说话。许久才说道：“他并不是幕后主使，我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恐怕查不出什么来！”冬不梁面露思索的神色。
叶天豪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淡淡道：“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葛南山。”
。。。。
夜晚的群山似蒙上了一层黑纱，更加神秘迷人，也更加危险。许多不知名的野兽从熟睡中苏醒过来，开始猎食。
“噼里啪啦。。”
叶晟仙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面前的火堆，不时传来几声炸裂声，火星弹跳到一边，然后慢慢熄灭。
“好了没？老龙要饿死了！”
叶晟仙笑道：“马上就好，不要急！”
紫金神龙盯着叶晟仙手中不停翻转的野味，口水狂流，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叶晟仙将烤的金黄的山鸡递给紫金神龙，后者也不怕烫，上来就大口撕咬，一边吃还不忘称赞道：“好吃，小子手艺不错啊！”
叶晟仙摆弄着手里的野兔，没有说话。
可以看见他身上有多处淤青和伤口，其中背上一道爪痕最为凶险，深可见骨。
白天他在大荒外围的蛮荒山脉寻找合适的凶兽作为对手，磨砺自己。
蛮荒山脉中大多是野兽，但也会有落单的凶兽，大多是争抢地盘受伤而到这里养伤的，这些受伤的凶兽就会成为叶晟仙的目标。但是受伤的凶兽更具有攻击性，更加不好惹，这不一天下来，饶是他的肉体强健非凡，也弄得一身伤痛。
“你的身体有些古怪！”紫金神龙吐出最后一根鸡骨头，说道：“结实的过分，有点不像人族，反而更像凶兽，不！简直就是人形兵器。难道是我那灵药液的缘故？”
叶晟仙将手中兔腿递了过去，心里想道‘可能因为那位神秘少女的那滴精血’，同时他吃惊于紫金神龙竟然这么敏锐。
“你想就这么跟着我？”叶晟仙问道。
“不然呢？老龙我龙元全失，眼下就你一个还算信得过的，不跟着你跟着谁啊？”紫金神龙咬着兔腿，口齿不清地说道。
叶晟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虽说紫金神龙说话做事是混账了一点，不靠谱了一点。但总的来说，还不错。关键的是这简直就是移动的宝藏嘛！还可以当做坐骑，哇！想一想就觉得很酷，骑着神龙驰骋天地，肯定威武霸气。
“喂，小子！傻笑什么？在想什么坏事？”紫金神龙斜睨叶晟仙，心里嘀咕道，总觉得这小子不怀好意，不会是想打老龙的主意吧！
“没什么，没什么。。。”叶晟仙嘿嘿一笑，说道：“还要吗？”
“要要要，快点烤！小子！”紫金神龙一见有吃的，立马把防范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不能紫金神龙紫金神龙的叫吧？”
“唔。。”紫金神龙想了想，说道：“也是，叫我龙三吧！”
“你好，龙三！我叫叶晟仙。”叶晟仙嘿嘿一笑，神龙养成计划开始。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笑的焉了把坏的！”
“有吗？你看错了吧！”
。。。。。
洛城西街，胡同里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外，叶天豪抬手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声‘请进’后，他和冬不梁才推门而入。
一位头发花白但精气神很足的老人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笑道：“原来是叶家家主和冬家家主，两大家主亲至，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想必是有大生意找我葛老头谈吧？”
“葛老，说的哪里的话！”叶天豪抱拳，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来是想询问葛老十六年前的那件事？”
被唤作葛老的葛南山，眼睛微眯，问道：“叶晟仙那娃娃呢？说好的要带我老头子最喜欢的桃花酿来看我，这都几天了，还不见人影！”
“小儿今早刚出城了，等他回来定让他带上好酒好菜来给葛老赔个不是！”叶天豪笑道。
葛南山盯着叶天豪看了半天，疑惑道：“你的伤？原来如此！你和你儿子真是让老头我刮目相看啊！皆是人中龙凤啊！”
“还望葛老告之。”叶天豪弯腰行礼，葛南山没有阻拦，他当得起这一大拜。
“后生可畏啊！”葛南山感叹道。
冬不梁疑惑的看着叶天豪，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叶天豪看一脸迷惑的冬不梁，不禁笑骂道：“你还记得，师傅他有一个云游世界的师弟？”
“记得啊！不是叫葛。。。”冬不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葛南山，惊道：“师叔？”
“嗯！”葛南山点点头，说道：“师兄三个弟子中，就你虎头虎脑的，悟性才智都不及你两个师兄。”
“嘿嘿！！”冬不梁咧嘴笑了笑，说道：“谁也想到师叔你能守着这么个破铺子啊？”
葛南山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叶天豪，说道：“当年我周游世界其间，曾收到师兄一封信，说是让我照顾一下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我就来到这里开了个杂货铺，这一开就是十六年，我也看了你十六年，师兄的眼光倒是不错。”
“弟子不孝，让师傅他老人家担心了。”叶天豪抱拳沉声道。心里非常挂念那个整天催促他们修炼的身影。
“既然你已无大碍，老头我就接着去周游天下了。”葛南山摆了摆手，说道：“等晟仙回来，让他来我这。我提点一下他，这小子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多谢师叔！”
葛南山微微沉吟，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件事，天豪你要想清楚，对方既然能差遣云国皇室，那实力必定深不可测。”
“师叔放心，天豪不会鲁莽。”
葛南山没有在多说什么，告诉了他想要答案。
已经冬季，夜晚的风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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