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吕志上前一步，蹲下来看了看罗超的伤势：“死透了，应该是用小刀扎进了颈动脉。”
“嗯，”赵建也看到了罗超肚子上带血的刀，“挺狠，一击毙命。”
吕志：“是那个逃走的女的杀的？”
赵建否认：“她没有这个本事。”
他看向一旁的大床，颈动脉被割破鲜血会大量喷涌出来。
可那张床有很大一片只有零星几点血迹。
何超被杀的时候，有人躺在这个床上。
应该就是那个已经逃跑的女人。
当时这个房间里，有三个人。
吕志检查了一下罗超的身体，没有检查出其它伤口。
“那个女人要追回来吗？”他没看出其它问题，重新站直。
“不用。”
赵建看了看房间的情况，大致推断出当时的场面：“杀了罗超的是个高手，这里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人应该把那女人救走了，我们现在追上去没什么意义。”
姚妄因为好奇也跟了过来，饶是他见过无数大场面，但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赤身裸体躺在眼前，还是有点膈应。
“死了？”他看了几眼，觉得有些辣眼，便又扭过头不去看了。
“死透了。”吕志开口。
韩秀茵神色担忧：“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
赵建感受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夜风：“应该是从外面爬进来的。”
姚妄嗤了声：“指不定就是这栋楼里的人干的。”
所有人看向他。
姚妄翻了个白眼：“我说了那个女的有问题，不过你们不信。”
赵建没反驳他：“那你去看看那个女的。”
姚妄一想到自己废掉的手就气：“不去，谁爱去谁去。”
赵建不跟他过多废话：“我和吕志收拾一下这里，你现在去看看她情况。”比如看看人有没有逃跑。
收拾罗超的尸体和确认姬雪的情况，姚妄两相一对比，最后选择了后者。
那女人虽然疑点重重，但是她没有胡乱杀人的习惯，还算可以沟通。
赵建对韩秀茵道：“你去看看其他房间的女人还在不在。”
韩秀茵举着蜡烛离开了。
姚妄也不情不愿地爬楼梯上顶楼找人。
直觉告诉他这事跟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他手里拿着今天从别处搜刮来的手电筒，一想到要见到那个捏碎了他手腕的人就感到一阵烦躁。
一边想着罗超的事一边爬着台阶。
等他终于走到姬雪的房门前，整个人因为想到某件事而打了个冷颤。
——那个房间的门，是谁打开的？
钥匙只有一把，被罗超拿走了。
门只能从里面被打开。
那韩秀茵是怎么看到房内的景象的？
她没有那个能力破门而入。
手腕处忽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猜测是一回事。
确定是另外一回事。
罗超很强。
他虽然为人不行，但他的实力毋容置疑。
如果真的是今天掳来的那个女人杀了他——
姚妄觉得后脊背一阵冰凉。
“咔哒——”
姚妄觉得自己的汗毛又立了起来。
他僵硬地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打开，里面的女人站在门口，一如初次见面时表现得冷淡漠然。
“水不太够。”
姚妄整个人犹如一尊雕塑，僵硬的时间落在了姬雪的右手上，上面有擦拭过的痕迹，但仍然可见未擦净的血渍。
姬雪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手，也不打算遮掩，“我需要洗个手。”
姚妄愣在原地足足半分钟，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你杀了他吗？”
“是与不是——”
姬雪轻笑：“你心中不是早就有数了吗？”
姚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水拿给姬雪又离开的。
直到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才跟受了惊吓一样耸了一下肩膀。
回头一看，是同样被他吓了一跳的韩秀茵。
韩秀茵拍了拍胸口，“你吓到我了。”
姚妄张了张口，他也被吓到了这话终究是没说出来：“……在想事情，你突然打算了。”
“我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韩秀茵睨了他一眼。
确实遇到事了。
但一想到那个女人一副“人是我杀的你能奈我何”的态度，他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说吗。
说了他会不会死。
其他人死不死他不是很在乎，但他还是很在乎自己这条贱命的。
内心挣扎了许久，他还是选择将这事埋在心底。
他搞不懂那个女人在想什么，她太强了，也比他想象中更加心狠手辣。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杀罗超，也不想知道，兴许是罗超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她现在对他没有表现出恶意，除了捏碎了他的手腕那次。
他现在回想起来了，那时候她说了一句“你痛疼我了”。
大概那就是她动手的原因。
只要她不杀他，一切好说。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犹犹豫豫开口：“你，对那个女人好点，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韩秀茵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个：“嗯？”
一个视女人为工具的人居然有朝一日要对一个女人好，这是一件稀奇事。
刚刚他去找人那会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总之，”姚妄不能说太多，“你别招惹她。”
姬雪用毛巾浸泡在桶里，待整条毛巾都被水浸湿，再拿出来仔仔细细擦拭还沾有血渍的手。
总算擦干净了。
同一时间，房间门被敲响。
她将毛巾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起身走向门口。
韩秀茵站在门口，笑得和善：“妹妹，刚刚姚妄找你，没有对你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回想了一下姚妄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在面对自己时毕恭毕敬的态度，他不仅送来了一桶洗手的水还带了好几瓶矿泉水给她。
距离把握得很好，也很有分寸感。
她没什么不满意的：“他没做失礼的事。”
韩秀茵松了口气。
赵建让她再来确认一下姬雪的情况，人确实还在屋子里，也没看出什么别的问题。
就是姚妄说话有些支支吾吾，赵建不放心又让她来确认一下。
“我怕你饿了，送点吃的给你当宵夜。”
跑了一个姿色还算不错的，赵建有些不高兴，让她得好好盯着这个。
姬雪不客气地全数接了过来：“我准备睡了。”
韩秀茵心领神会：“我让其他人都不再来打扰你。”
“嗯。”姬雪垂下眼帘。
韩秀茵看着她的模样，总有种她在说“无事便退下”的错觉。
她晃了晃脑袋，这都想的什么跟什么。
怎么一面对这个漂亮妹妹脑子里净是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见韩秀茵迟迟不走，姬雪懒懒抬眼：“还有事吗？”
韩秀茵忙开口：“没事没事，不打扰你睡觉了。”
“嗯。”
又是很轻的一声鼻音。
韩秀茵就这样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毫不留情地关上。
将她送来的食物也隔绝在门内。
她总有种错觉。
漂亮妹妹怎么一副理所当然被服侍的态度。
齐睿挤在项闻身边，跟着他一起研究屠欢拆下来那条仅剩的假肢。
项闻被挤得难受，冲他呵斥了一句：“一边玩去。”
齐睿“哦”了声，没几秒又挤了过去。
项闻仔仔细细观察这条假肢，不禁发出赞叹：“这东西，不便宜吧。”
齐睿连连点头：“那是，欢欢说一条腿十万，两条腿可是花了二十万呢。”
屠欢听到自己被点名，斜了齐睿一眼：“不该记的记那么牢。”
何馨笑了笑：“小睿记忆力很好，说过一遍的都能记住。”
厉铭没有加入聊天，也不想去研究那条破假肢，一个人坐着玩土。
经过他的无数次练习，现在更熟练了些，他能控制一小撮土飞出去。
就是控制的时间还是比较短，加上力度也很小，实战效果极差。
相比邵琼和屠欢觉醒异能就能熟练运用能力和异种搏斗，他着实废物得很。
邵琼这会儿不在。
负责居住管理的人带他去看几人即将入住的房间。
房间紧缺，一般都是好几人挤一间。
项闻将假肢翻过来又翻过去：“你就别指望做一个跟这个相似的了，以目前的条件，能给你做一条勉强走路就不错了。”
屠欢随意地应了声：“我知道，本来就不抱希望，能走路就行。”
她看着那个努力玩土的人的背影：“总是麻烦一个只会玩土、双臂截肢的人背我确实也不太好。”
厉铭头也不回，语气格外不耐烦：“讲坏话时小点声，我听得见。”
项闻将假肢还给了屠欢：“明早就给你做，今晚太晚了。”
屠欢接过假肢，重新安回到自己的断腿上：“麻烦了。”
“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给你做好，”项闻看着这些个不健全的小孩，叹了口气，“到时候造好了，张越希望你和小邵帮忙消灭南郊的二阶疾行种。”
“疾行种？”
齐睿也凑了过来：“什么是疾行种？”
项闻解释道：“我们平时见到的异种被称作疾行种，因为速度很快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齐睿恍然大悟：“哇哦，好厉害的样子。”
项闻摆摆手：“我先回去了。”
齐睿热情地挥手：“明天见！”
屠欢把假肢穿戴好，目送着项闻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
她看向自己截断的双腿。
垂落的鬓发遮住了她的大半脸庞，阴郁的眼神被眼帘挡去。
——废物。
到头来，她仍旧是个一无是处只能依靠别人存活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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