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伸出手，然而福多多已经冲了出去，他仓促地跟上，尽量用结界包裹着她，免得她沾了那些肮脏的血水。
灵泉像睡着了的娃娃般，在河水中不断下沉，安静而美好。
福多多迅速冲上前。
她不敢打扰了它，伸手出将它接住，轻轻将它抱进了结界中。
“灵泉……”她小声呼唤。
灵泉仍旧紧闭着双眼，小小的身体透明而纯粹，如同沉睡了的瓷娃娃，漂亮又安静至极。
福多多仿佛被人一下子扼住了喉咙，喘不上气，红了眼眶。
“灵泉……”
她无措的抱着它，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脸，指尖只感到一片刺骨的凉意，不同于这普通河水的凉意。
空间里，灵泉它自己说，它一旦和水就会被污染。
被污染也就代表着，它会被污染源替代。
而它，会消失。
福多多抱着它，明明没有多少重量的泉水，此时却如同泰山般沉重，压的她两只胳膊不停发颤，压的她心头沉闷，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旭猜出了些许。
抬手拍了拍福多多的肩膀，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对！”福多多忽然抬头看向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浮现浓浓希冀，“沈旭你懂得多，你一定知道救他的办法，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对不对？”
沈旭眼底深处暗了又暗，沉默地凝着她。
他这无声的沉默，让福多多的心逐渐沉到了谷底，已经听不见了声音。
眼泪刹那间冲破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至下巴，流进了她口中。
她咽下跑进嘴里的眼泪，想忍住不哭，却还是忍不住撇起了唇角，下巴忍不住颤抖。
“我不应该去空间找它的。”她声音颤抖，像是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一样，格外的轻。
“这是它的宿命。”沈旭的手搭在她的肩膀，再次拍了拍，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灵泉的身体已经被污染了，虽然还是透明的，但在它心口的位置已经掺杂了太多浑浊的河水。
河水顺着它的心口不断朝四肢蔓延，逐渐占据了它的身体。
渐渐地，渐渐地，渐渐地它整个身体变成了与河水一样的浑浊不堪，纯粹一点点消失，它彻底和河水融为了一体。
确切地说，是消失了。
福多多伸手挥着面前的河水，已经找不到灵泉所在的地方，手中触到的温度都是河水平常的温度，是不是摸到一些杂质。
“灵泉……”她喃喃出声。
真傻，傻孩子。
明明知道自己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明明都拒绝了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出来，为了救她和沈旭，牺牲了自己。
福多多满脸苍白，眼神无力地望着面前的河水，包括结界外那些食人鱼的尸体。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大悲大喜了。
面前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跟她说：灵泉死了。
因为她。
沈旭站在福多多的身侧，望着她失神空洞的目光，眼帘缓缓垂下，无声叹了口气。
福多多望着面前的河水，忽然眼前一黑，蓦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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