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杭州，九堡路，玖宝精品服装城。
一辆墨绿色的的玛莎拉蒂缓缓驶来，车上一男四女，男的是淘宝旗下的一名金牌主播，第一届淘布斯网络达人排行榜中，他以木含书的三字ID，年收入560万排行18。
经过两年努力，单场带货能力也步入千万级大关。
跻身一线主播的行列。
35岁，车豪人靓，志得意满，车上拉了四个女孩儿，其中两人是他的穿版模特，正要去组织一家天猫旗舰店的线上直播。
“我是小姿，王总您好。”副驾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是他的一助小姿，此时正在专心的接电话：“嗯啊，最终给您的报价是一场直播六个小时，费用是72万。”
“72万？”称呼王总，可电话对面却是一个很年轻的嗓音：“这也太贵了吧？我知道你们是大牌主播，可也不能贵得这么离谱啊？你这个价格我不如找李佳琪了。”
“略略略。”后排左手方，坐着一个光腿神器，是他的二助，网络ID污污小雅妹，吐槽道：“一个服装店的老板请李佳琪？出场费都给不起，真的是憨厚。”
“是工厂店。”木含书纠正过来，把电话接在手里：“喂，王总，我小木。”
对面显然挺吃惊：“木，木总，木哥？不好意思啊，你就在旁边呢？”
“嗯，在开车，我给你的报价仔细看过了吗？我们做的是全套B2C推广费用，涵盖旗下4个二类电商的新媒体平台，这些都是永久流量，你仔细看过吗？”
“看过，可不瞒你说啊，木哥，咱两什么交情？”
木含书老实道：“见过一面。”
“这是你对我，可我对你呢，神交已久啊，你当初在快手跟二驴干仗时，我是给你砸过穿云箭的，要不你加我个微信，我把截图发给你看看。”
说到快手，木含书神情明显缓和了一些。
和大多数早期走红的网红一样，想要变现一般离不开淘宝，但最初的积累通常还是来自短视频。
他当初也是花费不小，在快手里面给大主播打赏，冲榜一，来提高自己的曝光率，听两句声嘶力竭的感谢我大哥送来的火箭，让主播喊两句帮忙点点关注，为了这前期20万左右的基础粉丝量，他光打赏就花掉了10多万人民币。
而说到快手二驴，那可是怼天怼地怼空气，人称江湖一炮仗，两人当初在快手直播间连麦干仗，干得昏天黑地，可是越干越红，具体则不用多说。
木含书笑了起来：“那就很难得了，这样，截图你也不用发给我，我认你这个老铁，我的出场费20万，砍一半，你给10万，这10万就当买回当初这份交情，怎么样？”
报价肯定是有虚高的。
这个价格也的确高了。
可到了木含书这种地步，简直言之也是有腕儿的人了，不可能在列表上面，跟谁一项一项的讨价还价。
这也是初代网红特有的草莽风格。
72万，砍掉10万，这也是自己的底限。
可对面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回答道：“不是，木哥，你的出场费这块儿，不高，我认，当然呢，你要给我砍掉我还是高兴的，可兄弟本小利薄，最近呢周转又有点困难，所以厚着脸皮再跟你讨论一个事儿，你如果不高兴，就当我没说，高兴呢，咱们们就象征性的讨论一下。”
“你说。”
“平台这块儿的报价，快手到没什么问题，可这个斗音是怎么回事儿？”
木含书目光微侧，旁边的小姿早就准备好一块IPAD，将报价呈现在屏幕上面。
“你等一下，我先把车靠边。”
靠边后，从小姿手上把IPAD拿了过来。
他在新缰霍尔果斯注册了一家MSN直播机构，实际地点却在杭州，主要经营4个平台的业务，淘宝，小红书，快手，斗音，四年努力，在全网有着1600万的真实粉丝量。
淘宝粉丝860万，其次是快手粉丝420万，小红书粉丝160万，最后斗音粉丝180万，全部加在一起1620万。
这些都是需要算钱的。
而其他还好，唯独斗音，数据很假，一条视频动不动几百万点赞，播放量更是扯淡，动不动就几千万，甚至上亿。
另外一个，斗音不受传统网红关注的一点是，变现有点困难。
这报价也是心虚，原本斗音的短视频植入，市场价是5分钱一粉，他给改成了3分钱一粉，折合人民币84000，再加1年置顶，2万，斗音这块儿就报出了104000。
这个木含书是知道的，也是他让报上去的。
检查了一番，确认是104000，说道：“我看过，没问题啊。”
对面讥笑道，语气已经有点不太客气：“哥，木哥，我敬你是条汉子，咱们来那些虚的不？快手平台我真没啥说的，可斗音这码子事，大家心知肚明，花不花钱无所谓，就心里不痛快，外行人不知道，可咱们能不知道吗？”
木含书不回答，对面却越说越激动：“咱们生意人，以什么为主，诚信，你说对不对，跟你说我真不在乎这个，我随随便便打赏个小主播也是好几万，就图什么，就图个乐呵，几千块钱买句666，咱们心里就舒坦，在说说木哥，你是缺那十几万的人吗？感觉你在坑我一样，你看我像缺那十几万的人吗？”
木含书眉头皱起，和小姿对望一眼。
你不接受这个平台也就算了，价也砍下来了，还想怎样？
“什么人啊，不做就算了，咱们求他吗？电话给我。”小姿火爆脾气，就要接过电话来开骂。
木含书没给他，把电话开了免提：“说这话没意思了，我也不想跟你干仗，我劝你呢，语气不要那么冲，说62万就是62万，就这样，拜拜。”
说完把电话挂了。
不接这单也不过60多万，木含书并不是很在乎。
可小姿却傻眼，有点过意不去，当时还想拿过电话去骂人家，试探着问道：“真不接？”
这可是钱啊。
木含书自信一笑：“他会打过来的，先找个地方吃饭。”
看了一眼后排的三个女孩儿，对光腿神器说：“你来开。”
下车，却没急着坐到后排，而是走到后面一辆奔驰大G的位置，拍拍窗子：“五哥，跟我车走，先去吃饭。”
驾驶位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平头，是木含书的策划总监，副驾驶坐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佳能的器材包。
作为一线网红，他自然拥有着一个专业团队，还有顶级设备。
开奔驰的平头说：“罗总让过去吃，人家等着呢。”
“麻烦别人不好，我们自己吃了过去吧，给罗总打电话。”
“那行。”
转身上车，坐到了后座左手方的位置。
后排是他的两个穿版模特，都是青春靓丽的在校大学生。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杭州是女人的天堂。
由于电商的鼎盛，和全国独有的网红经济，让漂亮的女人在这里无比抢手和追捧，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在杭州街头，就跟走在涩谷街头一样，会被各种直播结构或者星探公司频频搭讪，或挖去拍平面，或者发掘做主播，随便摆拍一场也能有不菲的收入。
左手边的女孩儿名叫罗嘉怡，22岁，是一名杭州师范学院的大四学生，别看她小小年纪，身高只有1.62米，却已是一名资深的平面模特，一身的穿搭价值惊人。
而且非进口不穿。
上身是古驰19年新款的羊毛针织金边花朵外套，GUCCI的logo全是用金边构成，从英国代购2700欧，退裞过后也接近两万人民币。
里面的白色蕾丝衬衫也是古驰的，价值1万七千多，牛仔裤是巴黎世家的，一万多，鞋子9000，手袋是古驰的奥菲迪亚系列宠儿精选，价值两万左右。
再加上手袋里的各式化妆品，总的价值超过十几万。
当个模特辛苦吗？非常辛苦，经常脚踝站得红肿，要听话，还要面对摄影师和无良老板的骚扰，遇人不淑，可谓是身心上双重折磨。
辛辛苦苦挣点钱，结果全给祸祸在这些衣服和包包上面。
花钱那叫一个舍得啊，简直骇人听闻，在菜市场斤斤计较，可在化妆品专柜，几千块钱一瓶的乳霜和精华液，但凡是个牌子，眼都不眨就要花出去。
这些女孩骄奢成风，一般人是真的养不起。
但换个话说，如果恰好你买得起呢？
那滋味就很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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