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比林忆想象之中的还要苍老几分。
苍黄的脸上满是细密的褶子和暗沉的斑点，眼睛浑浊，嘴巴咧起，露出三五颗泛黄的牙齿。
身上没有一点修为的波动。
看起来真的像是在荒山中流浪的乞丐一般。
可是。
当老人把他手中的碗缓缓打开之后。
林忆却惊讶的发现这片天宇变了。
有混沌气升腾，乌云汇聚，暴雨滂沱，炽盛的劫光和雷霆一同轰鸣，震颤四方。
连绵不断的大山一座座破碎，天机紊乱。
像是终结一切的末日降临。
林忆的眼睛猛然睁大。
因为，在这个破旧的、充满了裂纹的陶瓷碗中，林忆看到的不是破碎的碗底，而是一轮世界！
灰雾缭绕，群山连绵。
林忆的视线极好，所以，哪怕是极为细微的细节也能被林忆所洞悉。
如此。
林忆甚至在这个破碎的瓷碗之中发现了自己的身影。
茫然！
“原来如此，我说怪不得和外界难以联系，怪不得原本应该负责保护诸多弟子的护道者至今未能出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所有人早已行走在这个小世界中了。”
林忆叹息道。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今天，她算是见时到了。
“你究竟是何人？”
“天国的一个老人罢了……名字不足为奇。”
那老人笑道。
声音苍老，身躯佝偻，但身上的气势却开始升腾。
宛若天渊，漆黑一片、浩瀚到没有尽头。
让人颤栗。
“至尊！“
雷霆隆隆，一道前所未见的炽热惊雷划过天宇。
照亮了整片世界。
望着眼前的老者，那种熟悉的气息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林忆的感知之中。
她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原本，在亲眼见到过两位仙王之后，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恐惧了。
但跨越历史长河见到投影。
和亲眼见到一位真正人道至尊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片阴云笼罩在你的头顶，沉闷无比。
根本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不！或许也不一定！”
林忆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
每一瞬间。
都有成百上千甚至是上万种想法出现在林忆的心头，随后被她一一的否决掉。
“我真的没想到，堂堂至尊居然会出手对付我这样的一个晚辈，你们天国的至尊都不要脸的吗！”
“不要忘了，你擅自动手，自己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说的确实没错。
末法时代之中，除非是赵神韵那种逆天而行的强者。
否则的话。
古代至尊复苏，面临的将是整个天地所带来的压力。
即便是人道巅峰的存在。
也会收到重创，如果被别的存在偷袭，甚至会有陨落的可能。
林忆顶着压力。
大声说道。
打算一片拖延时间，一边等待太初弟子们传出消息，等来圣地的救援。
然而，不等真正的答案出现。
那老人已经开口。
“如果是进入造化学宫之前的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如此重视，毕竟仙体罕见，却也只是闪耀一个时代，时光悠悠，再璀璨夺目的天骄也会逝去光芒。”
不等林忆思索这句话种更深层次的含义。
那老人便有继续开口说道：
“可是? 当你从造化学宫之中走出后? 你便有了这个资格，从此之后? 天国的刺客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你? 挖掘出你身上的秘密！”
老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但是声音却一片森寒。
让人感觉如同坠入到地狱之中一般。
不寒而栗。
“造化学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忆疯狂思考。
在天国老人说话的这段时间种，他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因为。
正如同林忆所说的那样。
虽然有仙器遮蔽天机? 但时间一长，万一被别的至尊。
尤其是被称之为当世第一人的赵神韵所察觉到的话。
他即便是不死也会脱层皮。
赵神韵? 是古代至尊也不想面对的女人。
强大到超乎常理的存在。
老人出手了。
他的动作很简单? 只是将手中的圆碗倒扣了下去，但将瓷碗倒扣下去的一瞬间，林忆感觉到一种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浑身紧绷。
“嘎吱！”
林忆的骨骼在颤抖。
如同无数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
哪怕是林忆的身躯号称同届无敌? 号称打破神话? 那也仅仅是在同辈人之中而言的。
在至尊手中。
林忆的肉身似乎并没有比普通的泥块兼顾多少。
“咔嚓！”
林忆的身体胀红。
这次骨骼不是发出嘎吱声了，而是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剧痛从身体种传来。
即便是不用内视，林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躯肯定是濒临破碎的那种，因为剧烈的疼痛，林忆的脸色有些扭曲。
“我只需要带走你的魂魄就行了。”
天国的老人哼着林忆听不懂的歌谣? 看起来很愉快的说道：
“虽然你的肉身确实很美，不过那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余的东西? 将它留给你的太初圣地吧……”
“少在这里得意忘形了！”
林忆嘶吼。
就在她的身躯濒临破碎的同时。
一道清光从胸口绽放，化成一道波光粼粼的护盾。
道韵流淌? 各种符文排列，仿若是混沌青莲绽放。
身上恐怖的压力骤然一松。
林忆从半空中跌落? 双腿一软? 差点瘫软在地上。
“嘿嘿?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吗？”
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林忆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在最后得时刻，老圣主给的护身符终于发挥了作用。
混沌青莲盛开。
即便是至尊级别的法力，这多青莲也能暂时抗衡。
“所以呢？就凭这多青莲……确实很不错，可以抵抗至尊的攻击，但哪有如何，只不过是在延缓你的死期而已。”
老人冷漠开口。
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少许暴戾。
“作为虫子，就要有虫子的觉悟，不怪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
“蠢货！要吃苦头的恐怕是你这个老东西吧！”
在林忆身前。
混沌青莲上已经出现了少许的裂缝。
但是她却并没有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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