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间。
文鸯秀那温柔的眼眸之中，终于出现了胜利者的倒影。
没有人相信，胜利者会是眼前的这个怪物。
“天间死斗，最后的胜者……天驱院四百十二届学生，赵光离。”
赵光离表情漠然，就好像是小学三年级时候得到的那朵小红花一般。
自己是胜利者。
但实际上，赵光离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胜利。
血腔的最终受益者，所谓的贵公子宋庭玉没有死。
而原本自己打算用来对付顾欣桐的能力，已经在这位人间之玉面前完全显露出来了。
新的弩刃，诅咒之力，甚至是用来改变运势，涉及到一定程度规则的【假死】都已经使用出来了。
今天结束，被自己杀掉的那两位贵族的家族，还有宋阀，各大超凡势力都会解析自己的能力……这不是一件好事。
而见习级，说白了，等级太低了。
根本连站上真正舞台的资格都没有。
必须要尽快进行正式级的仪式。
赵光离收敛起情绪，他赤膊着上身，将复仇女神放回自己的黑箱。
然后……他认真地朝着宋庭玉倒下的地方走去。
“拦住他，他要对宋庭玉同学动手！”
有人厉声呵斥道。
文鸯秀制止了身边的工作人员。
“图灵院长的【信息洪流】能够阻断一切想法和目的……赵光离已经做不出任何能够伤害宋庭玉的事情了，他……想要做什么？”
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赵光离赤裸着坚实地上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宋庭玉的黑袍扒了下来。
【无定战袍】。
他想了想，又把宋庭玉的靴子扒了下来。
“他……他……他……”
宋庭玉脸上尽是屈辱的神色，他的脸部不断地抽搐着，仿佛有着无尽的怨毒。
“贱民……贱民。”
赵光离平静地将黑袍披上。
作为胜利者，拿些战利品，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文鸯秀眼神有些亮光。
赵光离……
真是一个有趣的新生。
不过……
很快，他就要感受到现实的残酷了。
赵光离能够听到唏嘘的谩骂声，脸色淡然。
作为【复仇女神】的主人，必然在面对一切的情况下都从容优雅才行。
“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那个陈栀？”
赵光离旁若无人地穿着无定战袍走下了台阶，他的前方，无数的人让开一条道路，当中不乏怨毒的眼神。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都在的才对。”
赵光离问着苏林。
这个奇怪的少女倒是给赵光离留下了很独特的印象，一个晚上不见，还真是有些莫名地想念。
“谁知道呢，或许在哪个地方睡觉吧。”
苏林从黑箱之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触手：“可惜……这一次没能杀掉宋庭玉。”
赵光离沉默，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苏林的话中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一如她刚刚得知审判十日真相的那时候的嗓音。
宋阀，是审判十日之后飞速崛起的领导者，具体是什么成分，就连傻子都知道。
“总有机会的……”
赵光离眼神看着前方。
“之前战斗的时候，宋庭玉似乎对于血精的由来，并不知情，所以在最开始，他对我的愤怒很是疑惑。”
苏林淡漠地摇了摇头：“作为既得利益者，无论他知不知情，都有罪。”
“别说我三观不正……我的三观……很正。”
苏林如此说道。
此时此刻，前方的通道之中，熟悉的白衣少女迈着清脆的步伐，脆生生地在赵光离的面前站定。
熟悉的死鱼眼，熟悉的栀子花的味道。
还有熟悉的面无表情。
“哟，起床了啊。”
赵光离倒是打了个招呼。
陈栀抿了抿嘴：“你的衣服……”
“啊，我从宋庭玉身上扒下来的。”
赵光离有些慵懒地说道：“虽说我不喜欢二手的东西，但……这东西好像很值钱。”
陈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过她的语气却是吐槽：“你不觉得用别人的东西很不卫生吗……啊等等，你这鞋不会也是宋庭玉的吧？”
“有什么问题吗？”
陈栀敲了敲额头：“算了算了。”
“话说回来，你做什么去了？”
赵光离随口问道。
“我……陈栀用手指掠过自己的发丝：“当然是做大事去了。”
“昨天有一只可怜的小狗走失了，我就抱着这只小狗去找它的主人去了。”
“不过它的主人告诉我，自己是故意把这只小狗丢掉的，我就很生气啊，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总之就是很生气。”
“我就和它的原本的主人打了起来……恩，打了很久。”
赵光离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最后的结果呢。”
“结果？”
陈栀打了个响指，毫无情绪的语气中却带着相当的自信。
“我可是不会输的。”
这种故事赵光离自然是不信的，这里可是天驱院，先不说狗的问题，就陈栀这小身板，能打得过谁啊。
陈栀皱了皱眉：“你不会不信吧？”
赵光离义正言辞：“我绝对是相信的，你放心。”
白衣少女狐疑地看着赵光离：“算了……这么说来，你应该已经拿到天间死斗的冠军了吧。”
赵光离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栀舒了口气，拍了拍赵光离的肩膀。
“很好，继续努力。”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肯定是看好你的。”
“还有一件事。”陈栀像是想起了什么：“导师选择就要开始……就在排位战之后，而我这里的建议是，觉得难堪的时候，直接装死就可以了。”
赵光离的笑容慢慢地收敛。
黑箱中，苏林的表情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
天驱院。
新生阁楼。
黑屋。
没有半点光的存在。
黑暗之中，似乎有人坐在阁楼的角落之中。
轻微的呼吸声，伴随着少女清冷的嗓音。
“陈栀。”
少女的声音之中带着淡淡地疑惑。
“我还是第一次，在负向爆裂的对拼上输……”
“真是很有趣的一种体验，至少让我知道了，我还需要变得更强。”
嘶哑的声音如同碎裂的镜面一般。
“阿桐，在天驱院之中，你压抑着自己，若是你用出全力……”
“她也没有用全力，母亲。”
顾欣桐的眼神之中微波荡漾。
“赵光离，陈栀，最近计划之外的变数越来越多了，母亲，你应该动作再快一些。”
“这不是恳求，这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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