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炼丹
秦楚沉默，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本来全身绷紧，就如同弓弦般几乎要崩断，这句话出来，风雅反是如释重负，只是一口气送了，整个人都有些发软，良久。才慢慢抬起头，苦笑道：“是，原本也没有这么容易，你如此说，反而才是道理呢。”秦楚看得出她失望，沉吟着道：“如我所知，只要服用筑基丹，筑基都能成功。只是，所用的药草罕见，适才我在那些摊位上，已经见到了多半，想要炼制不难。不过，按照仙子说的，想要筑基，要用到锻神石，那锻神石来历。我不知道，猜测只怕是和神识相关，这个神识，筑基之后的修士或许能够多知道些，小子浅薄，实在不敢保证。”
风雅吸了口气，本来热切的心思慢慢的冷却了下来，自失地一笑，道：“神选之女要是轻易解决，还会流传了这么久吗？秦楚，我想知道的是，你可以炼制多少丹药？从哪里来的传承？”秦楚默然不语。风雅以手加额，现场的手指轻轻叩击额头道：“是我鲁莽了。我的意思是，你愿意成为我们风家的供奉吗？”
秦楚慢慢摇头。风雅抬头仔细看着他，半天才微微一笑，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问你，不管你来这里想要做什么，我风家都愿意尽力相助，在你空闲的时候，为我风家炼制一些丹药，当然了，所有的材料都由我们出，需要什么条件，你也可以随便提出。”秦楚摇头，“我可能没有法子长时间在这里，所以。供奉就不用了，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只要仙子提供材料，我都可以违逆炼制丹药，全部成丹二八分就是了。另外，在我需要的时候，希望你们风家能成为助力。仙子觉得如何？”
风雅看了他一眼，觉得眼前这个家伙似乎不一样了。按照大陆通行，秦楚所说的这些，已经是很优惠的条件了，真的是丹师，原本也不是随便可以邀请到的，只是两人之间，因此总觉得生疏了不少。这种生疏，让人心里怪怪的罢了。
把些许落寞失望压在心底，风雅点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眼下，我需要做什么？”秦楚道：“尽量多的收购药草，另外。准备一套炼丹器具。”风雅点了点头，道：“这些都交给我，我会着人办好，这件息栈算是不错的，我们既然答应和那位合作，想必人家时刻都盯着咱们了，这见屋子里面只有引灵法阵，需不需要在弄点别的法阵？”秦楚摇了摇头，风雅慢慢起身道：“这里你住，我另外开一间房。”
秦楚沉吟了片刻道：“不知道能不能亲眼瞧瞧神选之女的标记？无论这个神选是真的有神灵，还是别的缘故，我相信，还是会有些蛛丝马迹可以探究的。”风雅身子轻颤，却没有说话，秦楚瞧着她衣领见一抹如血，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立刻知道风雅似乎有什么密法改变了容貌，再警见她谋子里面似乎有羞怯若隐若现，当然猜到这个标记只怕是在女子身上隐秘之处，他一个男子当然是见不到的。
走到门边，伸手开门的当儿，后面秦楚忽然道：“是仙子救下的我，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无论如何，仙子对于我，是不同的。”风雅静立片刻，才轻声道：“我知道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出老袁，嘴角一抹微笑再也掩饰不住的绽放开来。自从知道自己是神选之女后，担忧，害怕，挣扎，努力。肚子离开家族流浪在外，一个人行走在希望与绝望的旅途，直到此时，心中忽然才有了些温暖。
目送几个人把储物袋里面的药草整整齐齐的摆放好退出去，秦楚把手中的书收了起来，这两三天来，他在等待药草的时候。就是研读可以找到的典籍，总算是对于如今的大陆，知道了不少。怀中的几枚玉简，暂时是没有法子观看的，暂时却也了解的够了，时间紧迫，接下来就是全力增进修为了。
“小姐，是不是想法子探查一番？”黑衣人轻声道。风雅仰头看向息栈，摇了摇头，不知道怎地，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心中的焦灼越发的强烈了，可是。却不愿意做点什么，因为怕那样会让原来还有的那一点美好变得势利。黑衣人有点担心的动了动嘴巴，终于还是忍耐了下来。对于这位家族的天才少女的遭遇，他也是徒呼奈何，数年以来，整个家族都因此而变得愁云惨雾，几乎是想尽了所有办法，越是无计可施，家族所有人对于这位孤身飘零在外的少女就越是爱怜，如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子，当然害怕自家小姐上当。只是，黑衣人看看风雅的背影。晚风中，少女衣袂飘飞欲仙，转念想到：“只是一点点药草而已，也值不了什么吧，算啦。”
风雅没在意他怎么想。再看了一眼，才低声道：“那位到了吗？”黑衣人点头道：“昨日就到了。”风雅轻声一笑，道：“咱们见见去。接下来就要一起进退，先打个招呼吧。”黑衣人迟疑了下道：“小姐就这样去？”风雅道：“又不是要去战斗，当然就是这样去，你放心，我们都一样。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最后的机会了，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愿意放弃的。这个时候。还能顾得上别的吗？再说了，只怕我的身份她们还不知道，也应该先亲近才是。”一声有些恶作剧意味的轻笑还在晚风中旋转，风雅的身影已经隐没。
轻轻叩击门扉，里面传来一个娇俏的应答：“是谁？”黑衣人退后一步，轻声道：“风家风雅，拜会梅小姐。”屋子里静默了片刻，打开。一个女子门边盈盈而立，伸手延客，风雅大步走近。女子的眼光轻巧地从她面孔上一溜，似乎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言。黑衣人想要跟进，另外一边的婢女抢前一步，右手一伸，做了个阻拦的手势，黑衣人只得停下，婢女皱了皱鼻子，掩上了门。
风雅似乎没有发觉这点子动静，反而是察觉婢女一直紧紧盯在自己背上的眼神，倏忽转首，向婢女微笑了一下，带着些调侃，婢女看着她柔和眼光，什么也说不出来，求助地看向自家小姐，却发现，小姐似乎在思索什么，一直低垂着头。
里间，屋角各有一颗宝石，柔和的光线照得满屋光明，轻轻在地上的蒲团上坐下，细心地把衣角整齐地收拢在身边，风雅这才正面打量一直无声的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和风雅年岁相仿，初初一见，风雅有些恍惚，上一次见到这个女子，还是四年前，当时的女子白衣胜雪，遗世独立，站在凌虚的玉舨之上，后面一位俏婢撑着一把伞，就那样缓缓地从半空里掠过，带走一片艳羡和向往，衣袂飘飞欲仙，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上，只向九天而去一般，当时的自己也忍不住的感叹，时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此时若非知道。怎敢相信眼前的形销骨立，就是当年的仙子？
那女子眼波盈盈地在风雅身上一溜，回身接过婢女端来的茶盘，请风雅在屋内的几旁坐下，风雅端着玉盏，盏中是半杯碧绿的液体，散发香馥的味道，只是闻到香味，体内的灵力似乎就要自行运转，显然是一种天材地宝，轻轻抿了一口，任由对方的探查在自己身上兜转，液体入喉，灵力活泼泼地在经络里面飞速运行，整个身子都暖润起来，放下玉盏，抬起头来。对面一双眸子正静静地注视。
“昔年一别，转眼就四五年了，妹子一向还好？”看风雅安静平和，女子清冷的面容上，一抹笑容如冰河解冻，慢慢的放下玉盏，敛衣，挺直了腰身，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只是眼神却锐利的盯在风雅的面颊上。“匆匆一面，没有认得出，那男子身边出现的居然是姐姐，早知道是姐姐，也无需我煞费苦心了呢，今日姐姐亲自来见我，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风雅苦笑：“大家同病相怜，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原本我并没有注意到秦楚是天生神识强悍，出手维护他，权威了义愤，反倒是知道了妹子要和他合作。才猜到妹子的心意，幽冥谷开放在即，所以来和妹子商议，进入之后该如何，相比妹子早就有定计了罢？”
女子淡淡一笑道：“看来姐姐也猜到了，若不是姐姐今日亲身来此，我还没有想到。姐姐居然也是神选之女。”风雅点头：“是的，我也是神选之女，从我知道的那天开始，我就离开了家族，几乎走遍了整个南疆，想尽了所有的法子，我能够感觉到，再有一年多一点时间，恐怕就要发动了，我怕到时候连一个告别都来不及，就要离开我的父母，所以，我回来了，原本是准备在宗门甄选的时候汇合家族，倒是无意中伸手帮了秦楚一把，也因此忽然有了一点希望。吟雪，现在我们只有抛开一切，合力一处了。其他的事情不妨暂时放在一边，怎样？”
女子点点头：“本来你们风家和我梅家也没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既然你我都逃脱不了宿命，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眼下是最后一个机会，天幸能在又名股里面找到筑基的锻神石，以后我们会到达的，还会在意这大陆一隅的南疆吗？”
风雅叹口气，似乎看穿了墙壁和辽远的疆界，眼睛向着某一个方向，轻声道：“吟雪，我们能摆脱神选之女吗？”梅吟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玉盏，眼神根本就不知道飘向了哪里，风雅心中酸楚，神选之女已经流传了数万年，却从来也不曾听说有人逃脱的，知道自己成了神选之女后。自己做的努力还少吗？加上家族众人之力，却依然一点进展也没有，这最后的幽冥谷又有多少希望？
“就算幽冥谷没有找到筑基的天材地宝。”梅吟雪轻声道：“那也没有什么，我还有法子。”风雅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道：“你说什么？幽冥谷找不到筑基宝物，你还有法子？什么法子？”梅吟雪淡淡的道：“没有到那个时刻来临。就一定会有法子可想，无论什么时候。我也不会放弃，去年春天我到过无尽海，找到了一些材料，也发现了熙月墟道的消息，阵道了那个时候。横渡无尽海或者走进熙月墟道。最后一条路说不定就在那里。”
风雅忍不住瑟缩了下，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个女子曾经决然如此。传说在南疆的边缘，是无尽大海，只要穿越过去，就是组成大陆的其他疆域。在遥远的时代，据说，南疆的强者曾经到过别的疆界，在那里，他们看到了数不尽的资源，数不尽的天材地宝，数不尽的宗门大族，数不尽的强者。但是无数年以来，南疆无数的强者孜孜不倦的追寻着出去的路，却再也没有找到办法，留下的是无数的幻想。
作为顶尖势力的风家子弟，风雅在儿时，似乎也幻想过有一天走出南疆，可是。当她亲身来到无尽海边，遇到的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从无尽海中冲向岸边，那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数量的怪物，也是一场她从来没见过的战斗，人类修士的法术铺天盖地的倾泻，那些怪物悍不畏死的冲锋。血液靠近岸边的大片海水被染得血一般红，在腥恶的海水里面，漂浮着人类修士被啃噬的残缺的半截半截的尸体，以及怪物那些情形怪状的尸体，那样的场景，在风雅的睡梦中出现了将近一个月。被家族长辈挟带离开的风雅，在很长时间内，都是在幻梦中惊醒，坐在床上颤抖的，是汗湿重衫的身体。
梅吟雪能够找到的材料。想必是出自无尽海，传说。只有无尽海里面的材料打造出来的飞行法宝。才可能穿越凶险的无尽海，所以。每一件无尽海出来的材料，都是价值连城。这样的手笔。。。。。。眼前闪现出无尽海的那次情景，勉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想法，风雅抿了一口，平复下有些激荡的心虚。
“熙月墟道。”这个名词瞬间出现在她思维里面，恍惚了一下，风雅被脑中惨烈场面冲击的慌乱，有了片刻的安宁。之后。她险些跳了起来，手一抖，玉盏里面的液体洒在了衣裙上，从小被长辈训练过的礼仪都顾不上。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梅吟雪，慢慢地道：“你说什么？”梅吟雪安安静静地抬起双眸，乌黑的流转的烟波如同沉静的春水，轻声道：“是的。我找到了熙月墟道。随时可以进入的熙月墟道。”
风雅失色，无声。好半晌，才慢慢地坐下来，苦苦一笑：“你居然想去熙月墟道。妹子。敢于决断，宁折不弯。我不如你。是啊。其实，大不了就是身死道消，可笑我失魂落魄仓惶凄惶了数年时光，到头来还是差点沦落尘土。时间既然有关于熙月墟道的传说，必定有人曾经进入过，修行人与天争命，何惜一身。倒是我愚痴了。”
梅吟雪放下玉盏，手中习惯地开始把玩一柄小小的玉刀，温润的刀身在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尖精灵般翻滚起舞，一股股灵气水波一般荡漾开去，微微蹙眉，柳叶般柔软乌黑的眉毛，在白玉般的面颊上，配合着乌溜溜的眼波，风雅都忍不住刹那惊艳到失神。梅吟雪却没有在意。一边思索一边道：“姐姐既然和那个天生强悍的小子熟悉，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你觉得那家伙能够有机会找到锻神石吗？就算他能够有足够的神识，可是里面不但会有妖兽，还可能会遇到别的地方的强者，而且，无论是你风家还是我们梅家，一直都是有敌对家族或者宗门的，真要是在里面碰上了。战斗起来，我们自顾不暇，还能护得住他吗？”
风雅吸口气，却没有说出话来。幽冥谷对于引气期六层之上的修士，会产生排斥，只是无论是自己还是梅吟雪，都不敢保证能够股权一个勉强算作淬体一层的小修士，一旦秦楚出事，那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秦楚进入丹室已经大半个月了，在丹室外面徘徊了数日，风雅试着想强闯进去，在门口就被一层柔软的阻力挡住了，不从门入，又怕动静太大招来麻烦，所以犹豫再三还是忍耐住了，今日来此。其实也是想看看梅吟雪是不是有什么法子。现在话到嘴边，不知道怎地，似乎心里面不愿意让梅吟雪有机会接触到秦楚更多秘密似得，假如泄漏多了会怎样？也说不上来。修为高明修士对于未来，会有若有若无的感应，她的修为虽然算不上强者，心里面却总是别扭。
梅吟雪看着她神色，心中却是一跳，虽然心中有了决心。真的就走出那一步，毕竟需要更大勇气，眼下似乎见到了希望，自然更不愿意涉险。心中又饿了念头，容不得出现什么意外，当下心中不由焦灼，低声道：“怎么了？风姐姐。是不是那个家伙出了什么意外？”不知不觉间，声音微微发颤。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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