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林野和周丞尧原本打算去周成锗那边过,腊月二十八周成锗通知他们，他和埃文要过来过年，家里的厨师和保姆全放假了。
林野不瘫着玩游戏了,拉着周丞尧去超市购买年货。
周丞尧推着车跟在林野后面玩游戏,修长手指夹着手机，眼睛都不带抬的。林野也不知道过年要买什么,挑的眼花缭乱,“你想吃什么？大哥喜欢吃什么？你们家过年都需要备什么？”
“也不需要特意买什么。”周丞尧没操心过这种事,依旧没抬头,“随便买。”
林野沉默了，垂着头半晌,说道,“你这把游戏还有多久结束？”
周丞尧在下围棋，正杀的兴起,“还得一会儿。”
“我出去抽根烟。”
林野转身大步就走。
“不是戒烟了——”周丞尧抬头看到林野大步走向出口,很快就不见了影踪，他看向手机,随即抬步追了出去。
林野在门口买了一包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点燃,垂下头抽烟。电话响了起来，林野拿起来看到是周丞尧,他抬头看向远处热闹的人群,又抽了一口烟才接通，“嗯？”
“在哪？”
“超市北出口。”
挂断电话，很快周丞尧就到了，绕到林野面前俯身看他的脸，“发什么脾气？想要什么你直接说。”
林野抽完一根烟就冷静了,觉得自己矫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把羽绒服拉链拉上，“我就出来抽根烟。”
“烟呢？”
林野把烟盒递给周丞尧，周丞尧接过装进口袋，握住林野的手，“大哥肯定会准备。”
“大哥是在我们家过年。”林野压下脾气，“我们什么都不准备合适吗？”
过年重要吗？
周丞尧对节日没有特殊的情感，所有的节日都一个样子。他到现在觉得有意义的日子就是林野的生日还有夺冠的日期，其他和他没有关系。
什么都不准备合适吗？周丞尧觉得挺合适。
“那我问问肥肥，他过年买什么我们照着买。”
这是个好主意，毕竟林野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他们打完电话，肥肥说马上过来超市跟他们碰面。林野和周丞尧在超市门口的冰激凌店吃完一份酸奶冰激凌，林野已经完全气消了。
“你刚刚生气的点是什么？”周丞尧拿巧克力棒喂他，嗓音沉缓，“嗯？”
林野的脸有些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飞哥几点到？”
“别转移话题。”周丞尧的目光沉下去，“有想法我们就要交流，不要藏矛盾，交流也是有效避免以后发生争吵。”
林野耻于说出口，哼了一声。
“哼什么？哪个点你最生气？”
林野咬着巧克力棒，转头看玻璃窗外一家三口推着车有说有笑走过去，抬起下巴示意，“看到了吗？”
周丞尧看过去，购物车里坐着孩子，一对夫妻推着。
“你想坐购物车？”
林野缓缓扭回头冷漠脸看周丞尧，继续吃巧克力棒。
刚恋爱时候的小甜心哪里去了？
“是不是？”周丞尧挠了下林野的下巴，嗓音沉下去，“嗯？”
林野把巧克力棒吃完，抽纸擦手，注视周丞尧，“以后出门买东西这个时间，我们两个都不准玩游戏，可以吗？”
“为这个事生气？”出了训练室，周丞尧很少见林野发脾气，这算比较严重的一次。
林野抿了下嘴唇，索性把话摊开，“这是我们新家的第一个新年，我认为需要重视。我没有备过年货，我不知道要买什么，我需要你的建议。这个家的组成是你我，两个人的事。”
林野对这个新年的期待值很高，他有家以后的第一个新年，他和周丞尧都应该参与进来。
“你觉得过年的意义是什么？”周丞尧问。
“团圆。”林野话出口那瞬间莫名鼻子有些酸，他皱了下鼻子，“你呢？”
“以前没有什么意义。”周丞尧沉邃黑眸注视林野，片刻后道，“以后有了。”
李飞是三点半到，他仿佛一个行走的年货清单，迈着肥硕的腿健步如飞，快速拿着东西往购物车里放。
“你过年在江城？”
“我把我爸妈接过来了。”李飞给周丞尧和林野一人安排了一个购物车，他往里面拿东西，“今年在江城过年，新房子。”
李飞是个很细心的人，跟周丞尧林野也熟，知道他们的喜好。买东西格外省里，六点就把全部的东西买齐。东西太多，周丞尧的车装不下，李飞帮忙送到家。吃了个晚饭，李飞才回去。
两个人整东西整到十二点，上楼洗完澡倒头就睡。睡到第二天早上十一点，林野是被周丞尧亲醒来，他仰起头避开周丞尧的吻，嗓音沙哑，“我没刷牙。”
“趴着。”周丞尧的声音很沉。
林野还没彻底醒，闭眼翻身趴着。“困。”
林野在困倦和精神之间反复拉扯，他知道周丞尧想干什么，半睡半醒飘飘欲仙是个很好的状态，他就没有拒绝。然后他就被周丞尧撞到了床头上，虽然是软床头，这么撞一下林野也有些头晕，唔出了声。
周丞尧停住，摸了摸林野的头，皱眉，“就这么困？”困到没有丝毫的配合，也是牛逼，就他家野哥能干出这样的事。
林野嗯了一声，抬手抓着枕头，把脸埋在枕头里，“我能睡到下午。”
周丞尧就撤了出去，林野睁开眼回头，周丞尧翻身躺在旁边，当着他的面打|飞|机。“你继续睡。”
林野：“……”
林野迟疑片刻，过去压在周丞尧的身上，手按着周丞尧的肩膀。压下滚烫的脸，硬着头皮说道，“不做了？”
周丞尧好像生气了。
“做完再睡吧，我现在也不是特别困。”
呵。
周丞尧不为所动。
“阿尧？”
周丞尧推开他，“别打扰我压枪。”
压你个捶捶。
“尧哥？”
呵。
“周丞尧？”
呵。
“我的T神。”
周丞尧直接把林野压到了身下，搞完神清气爽。林野趴在床上招魂，心道，刚刚弄了那么润滑进去。不做不是浪费吗？都是花钱买的。
背着房贷的林教练很穷的好吧。
他的教练工资一年才一百万，不够还周丞尧的钱。房贷一个月近两万，能省则省。套也挺贵的，都是钱。
两个人在床上混到下午三点，小H在外面疯狂扒门，两个人才起床洗澡出门。林野仿佛踩在棉花上，饿的脚下发飘，说道，“中午吃什么？”
“面。”
小H没有扑上来，而是冲楼下汪汪叫。
“家里来人了？”
周丞尧捞起小H抱着，探头看了眼，道，“大哥。”
林野转身旋风一般冲回卧室换衣服。
林野再下楼的时候，周成锗在厨房做饭，周丞尧在旁边指挥。
周丞尧看到林野下楼，才动手冲了一杯蜂蜜水给林野。
这是周丞尧唯一会的关于生活的技能，周成锗创业初期比较苦，酒局特别多，经常喝酒喝到半夜去急诊，周丞尧才学会泡蜂蜜水。
“嫂子什么时候过来？”
“他加班。”周成锗把面放进汤锅，说道，“晚上我去接他。”
林野喝了一口水，过去帮忙洗青菜。
周丞尧拿起手机继续看食谱，指挥周成锗，“加水，上面说要加水，溢出来了。”
林野想把周丞尧踹出去，在厨房，周丞尧一切声控。伸手把火关小，接了一碗凉水放到一边。
周成锗就把面交给林野，去做意面酱汁。
林野是煮面小能手，保熟还不糊锅，三个人吃了一顿像样的饭，周成锗就去医院接埃文了。
今年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最后一天。吃完饭林野就开始弄除夕夜的菜单，他终于把周丞尧按到了厨房，让周丞尧调饺子馅。
林野包过饺子，去B市第一年过年的时候，室友跟他一块包的，都是北漂。几个穷逼，凑一点钱，吃了一顿跨年饺子。
林野把其他食材准备好，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他拿出饺子皮包饺子，又安排周丞尧贴对联。
周丞尧贴完对联，第一次贴，非常满意，越看越觉得对联贴的好，就开了直播。
弹幕：“T神不是说过年不开播吗？怎么回事？”
“T神在干什么？户外吗？”
周丞尧穿着红色毛衣，举着手机，棱角分明的酷脸出现在屏幕内，“秀春联，我贴的怎么样？”
“T神啊，你成熟点吧，贴个春联有什么好秀的？”
周丞尧举起狗，“儿子，跟大家拜年。”
小H汪了一声，十分配合。
过年都没事做，看到直播软件的提醒，转眼来了一百多万人，礼物刷了起来。
弹幕：“T神跟父母一块过年吗？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贴春联？”
“被赶出来了。”周丞尧说，“我找个自拍杆，你们等会儿。”
外面很冷，周丞尧进门找自拍杆，手机放到客厅柜子上，正好拍到厨房位置。
镜头里林野在包饺子。
粉丝：“？？？？？”
弹幕：“K神在干什么？吗惹！K神和T神同居了？”
周丞尧找到自拍杆回来看到弹幕已经炸开了，全在刷包饺子的是谁。周丞尧看向林野，开了后摄像头，走向厨房，“现在包饺子的是我的教练。”
“对联贴完了？”林野抬头，“拿手机拍什么？”
“我开了直播。”
林野：“……”
林野低头看自己，还穿着围裙，和周丞尧同款的红毛衣。冷酷无情跩上天的林教练在家包饺子，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弹幕：“你确定是教练，不是老婆？”
弹幕：“K神生气了，你竟然偷偷开直播！”
弹幕：“K神包的饺子好几把丑！下锅不开花我把手机吃了。”
弹幕：“你们同居了吗？怎么办？两个男人我竟然感觉到了甜！好甜啊！”
弹幕：“年夜饭是K神做吗？”
周丞尧又开始显摆林野准备的食材，说道，“晚上我会发微博，直播结束。”
关掉直播，林野看他一眼，“没事开直播干什么？”
“你要出去看我贴的对联吗？”
外面零下五度，扯呢？谁要出门。
“不去。”林野说，“帮我包饺子。”
周成锗和埃文晚上七点半到家，看到歪歪扭扭两排饺子。火锅已经摆到了餐桌上，菜倒是像模像样。
林野也想做饭，可厨艺有限，于是他就改火锅了。
只需要把食材准备好，因为不吃辣，锅底可以用清水，没有技术含量。蘸料是超市买的，特别方便。
真棒，林野和周丞尧都是天才。
吃饭的时候，周丞尧似无意问道，“你们进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对联？”
“没注意。”周成锗端起歪歪扭扭的饺子，在犹豫要不要往火锅汤里放，永远沉稳冷硬的脸上出现了疑惑，“这不会开吧？”
“应该不会开。”周丞尧十分肯定。
埃文戳了下最丑的那排，“这个谁包的？”
周丞尧抬眸，“我，怎么？”
埃文把笑憋回去了，认真点头，“挺好，不过我建议饺子不要放火锅汤里煮，再煮一锅怎么样？”
他还没吃饱呢，这玩意进去肯定会破。
桌子下面，一脚踹到周成锗的小腿上。周成锗看了看埃文，起身端着饺子去厨房。五分钟后端出来一份惨不忍睹的饺子，周丞尧包的全阵亡，林野包的还挣扎着活了几个。
周丞尧摆弄了半天，挑了一个最完整的饺子放到自己的盘子里，拍照发微博。倔强的秀饺子，特别坚强。
吃完饭，李飞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放烟花。现在市区是全线禁烟花爆竹，只有五十公里外的郊区有个广场，允许放烟花。
李飞爸妈想去看，李飞已经在路上了。
周丞尧挂断电话，起身上楼拿外套，说道，“哥，你们去吗？”
埃文连续工作现在很累，非常不想去。话没出口，周成锗也起身去拿外套，“阿文，穿哪件？我去给你拿。”
埃文：“……”
于是他们四个人都坐上了周丞尧的车，直奔郊区。
开车一个小时，已经听到了炮声，震耳欲聋。林野要下车，周丞尧拉过他给他戴上围巾，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李飞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两箱烟花，广场非常大，人不算多，很空旷。林野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从箱子里翻出两个熟悉的小烟花，抬头，“尧哥，这玩意你玩过吗？”
“怎么玩？”
“我们小时候街上有卖，一块一根。”
李飞跟林野击掌，“同一个童年。”
周丞尧没玩过，他是个没有童年的小可怜。
身后有烟花绽放开来，照亮了世界，林野蹲在地上握着一把仙女棒，抬起头眼里浸着笑，“这个东西，一点就刷的烧起来，特别好玩，你要试试吗？”
李飞把打火机递给林野，“你离这一箱远点，别全烧了。”
周丞尧拿出相机给林野拍照。“我拍你，你点。”
林野点燃了手里的仙女棒，刷的全烧起来，林野一双眼晶亮起身直奔周丞尧。“新年快乐！”
周丞尧今天穿的是限量版的外套，他特别喜欢这件，怕被烧了转身就跑。
旁边周成锗和埃文在捣鼓最大的那个烟花，埃文抬头看周成锗，“上一次我们一起放烟花是什么时候？”
“十七岁。”
“十六年了。”
周成锗注视着埃文，“我爱你。”
李飞的父母躲在广场边缘，扯着浓重的口音喊道，“小心点，别把衣服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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