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雨飘摇
清晨，山间的雾气白茫茫一片，隐隐约约可见几处人家。
这里是连绵不断的一片山脉，不知位置，没有具体的方向，与人族的聚居之地相隔甚远，简单说就是落后的小山村。
这里的人们如果想要入城一趟，需要翻山越岭一天，来到酉水边乘船，速度快的年轻人才能在晚上太阳落山时赶到城里。所以一般没事大家都会安安心心的生活在大自然当中。
虽如与世隔绝，却不失乐趣。黄发垂髫，并怡然自得。
“哗啦啦--”溪水流动在山涧，声音轻灵悦耳，是大自然演奏的动听音乐。
溪水清澈蓝透，在鹅卵石间奔跑，去向那更加宽广的河流。
溪水源自最高处，即这片山脉的最高处——金山顶。金山顶上并没有金色的什么，只有一座小庙，庙里也没有和尚，只有一个老者，听说是个中医。他之所以能够生活在这里，是答应了村民们村里的病都交给他了，他只要求在山顶上居住。村民们便答应了他。
他是十年前来到这里的。如今更是白发苍苍，却精神焕发，毫无岁月苍老之意。
他喜爱喝酒，虽然村里没有人家酿酒。可是他总是拿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就往嘴里灌上两口。
这天早上，他刚刚打开庙门，看见山顶的缥缈雾气，不由得眉头一皱，而后闭眼片刻，似是在思索，而后缓缓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山雨欲来，悲雨将至。今天就不出门了。”
于是，老者缓缓关上庙门……
早晨，少年起得很早，麻利地穿好衣服，就去炤房烧药了。他叫陈靖天，是个孤儿，和唯一的爷爷相依为命。如今已然十四了，却没有继续去上学，因为他要照顾爷爷。村里只有初学堂，陈靖天早在八岁时就读完了，如果去城里上中级学校的话，就没有人照顾爷爷了。
陈靖天用竹扇快速地扇动着炉火，一边计算着时间和温度，一边闻着药味来控制出药率。药是根据金山顶老者的方子在山里采的，因为没有钱去城里看西医，所以就请老者来治疗了。
陈靖天每天都去山里采摘草药，因为摘药的时间要控制在秒内，不然会造成药效却失，达不到预想的结果。
老者告诉陈靖天说：“每种药的采摘都要精确到秒，不然药效没有百分之百。煮药的水必须是溪水声音最响的地方。煮药的时间温度出药率都必须精确控制，虽然以你初学的级别可能会吃力，但为了你爷爷，你没有选择。简单说，你爷爷接下来的命，就在你的手上了，时间的长短就看你的具体行动了。”
“难道就没有痊愈的治疗法吗？”陈靖天依旧不敢相信爷爷的不治之症。八年前的爷爷生龙活虎，身体简直倍棒。就在陈靖天即将离开村里，去城里读中级学校时，爷爷突然病发。从此一卧不起。陈靖天是个孝顺的孩子，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继续学习的机会，留下了照顾爷爷。即使这样可能断了自己的学帝梦。
“你爷爷的病是隐疾，病发是早晚的事。我无能为力了。”老者无奈道……
陈靖天看着火炉里跳动的火焰，想了很远，回过神来，药炉嘴的烟冲起炉盖，咕噜咕噜滚烫的药汁已经完成。
陈靖天熟练地将药汁倒入白竹碗中，双手端起看似发烫的碗，稳稳当当，缓步走向爷爷的卧床房间。
“吱呀”一声，陈靖天推开竹门，端着药小心翼翼地来到爷爷的卧床边。
爷爷的面色依旧衰弱无力，双眼看尽沧桑，以往的矫健不在，看着就要走到人生尽头。
感受到陈靖天的到来，他开口说话了，“小天，我有话要对你说。”
看着爷爷不好的气色，陈靖天心酸，连忙道，“爷爷先喝药吧。”
“呵呵，”爷爷看着陈靖天那悲伤的神色，慈祥地笑着，说道，“不用了。小天，不要悲伤，你迟早是要远去的，离开我，你要学会坚强。不要失去希望，你不是一个人在世上。”
陈靖天还是端着药碗，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坚强的脸还是被悲色覆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爷爷要活下来。
顿了顿，爷爷看着陈靖天的脸庞，双目更显怜爱，缓缓道，“靖天，你要一个人去天里圣校继续读书，入学证我已经准备好了，路线在上面有。去追寻你的未来吧，外面的世界很复杂而崎岖，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也该休息休息了。”爷爷一边说着，一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递给陈靖天。
陈靖天强忍着眼泪，用一只手拿着药碗，另一只手接过信，也不看，只是盯着爷爷，生怕在下一刻发生意外。
“哦，还有一件事，”爷爷躺在床上，眼睛望向竹窗外，道，“我走后，就把我葬在金山顶吧，那儿空气新鲜，还可以观赏日出日落。”爷爷说完这句，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已经永远地睡去了。
那一刻，陈靖天手中的药碗和信同时掉落，“哐！”地一声，瓷碗破碎，药汁撒了一地，信却是慢慢悠悠的旋转飘落，最后贴在地上。
在一瞬间的寂静后，陈靖天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后仰头悲吼——“不！——”…………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绵绵不绝，淅淅沥沥的滴落在瓦上，竹叶中，青石路上，声音悦耳，在这小屋的气氛下，如同一曲悲伤的离人歌。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眼泪止住了，陈靖天默默地背起闭目的爷爷，也不顾这绵绵细雨，径直出了门，沿着青石小路，一步一步远去，消失在屋前。
青石路在山里纵横交错，是连接这里的各家各户的，不过，最终的通向是金山顶。金山顶的脚下，陈靖天背着爷爷，抬头望着这长长的青石梯道，如同天阶，在这蒙蒙细雨中，更显遥远。
石梯两边的竹树与松树莎莎作响，在细雨的洗礼下，摇曳不定。
溪水由山顶而下，轻灵地流动着，细雨如针般滴落在溪面，消失不见，溅起圈圈涟漪…………
橙橘板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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