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职场 > 摁住他的易感期 > 第33章 真相他在治疗你

早自习都结束了,    江妄还没从张医生的回复里缓过来。

    认真的吗???

    『自杀』?

    沈修然......?

    七岁的年纪,经历的太少,除了很小时候外公的离世,    他还没有接触过死亡,    从来听在耳朵里总觉这个词听起来就离自己很遥远,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

    是现在,遥不可及的距离猝然被拉进,    即便只是一句可能,    即便承受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他也不可避免地慌了。

    『自杀』......太夸张了吧?

    才大啊,书都没读完,    高考都没考啊。

    江妄心里极不舒服,说不出具体什么感觉,就是憋慌。

    第一节课上课铃声已经响过,老师在讲台上一番『操』后,    教室里忽然爆出一阵哄笑。

    江妄恍惚抬头,就看见媒体播放器上正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

    男生闲得没事找事,正边走边炫技一样抛起麦丽素再用嘴去接,    路过教室正前方的监控时正好『操』失误,    麦丽素直接滚进喉咙,    一通猛咳,    差点没给卡死。

    而这个男生不是别人,    恰巧就是江妄。

    视频播完,班里笑倒一片,    连老师也忍不住笑起来,抖着肩膀鼠标上移关掉录像:“抱歉,『操』失误点错了,    我以为这是我的教案。”

    “不过这种事还是危险,下次记走路不要吃零食,要吃也安分地吃,别学习这个错误示范。”

    “......”

    江妄眼角快抽上天。

    那个摄像头竟然是好的?

    绝了,什么不好保存,偏偏就保存这段。

    耳根悄悄变红,面上却没表现出多少不好意思,面上挂着极度无奈的笑靠在椅背:“干嘛啊,我安安分分上个课也中枪?”

    哄笑声在他说完后更闹腾了,以许云嘉为首的几个都快笑趴。

    算了,爱笑就笑吧。

    他现在心情很沉重,沉重到满教室的笑声也救不了他。

    笑够后的老师重新维持住秩序,敲敲讲桌宣布开始上课。

    等到大家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江妄低头又一次打开手机,微信里,张医生已经在建议他最好带那位同学去医院检查确认一下。

    带沈修然去医院,他觉这个不大现实,沈修然就不可能那么听话跟他一起去医院。

    江妄:【这个暂时没办法实现,在这之前,有其他办法吗?】

    张医生:【倒是也有。】

    张医生:【不是说他很依赖那个被他标记过的omega吗?说明那个omega的信息素可以缓解他的病症。】

    张医生:【这个病症比较特殊,只会伴随着易感期,只要安抚治愈他的易感期,其他都会跟着好转,换句话说,那个omega,大概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良『药』了。】

    易感期躁郁症。

    伴随易感期的病症。

    需要到omega信息素的安抚。

    唯一的救命良『药』。

    江妄终于找到答案了。

    难怪沈修然那么突兀地说喜欢他的信息素,难怪他总会时不时会出现出迫切想要靠近他的表现,难怪他最近脸『色』那么难看,整个人仿佛被阴霾笼罩得密不透风。

    可是有那么的机会,他为什么始终没有选择标记他?

    江妄的思绪又一次陷入了死胡同,无意识将笔在指间转出了重影。

    他想,或许他应该找个时间直接问问沈修然,问问他,事实到底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

    医院里。

    医生翻看着检测报告,眉头越皱越深。

    食指抵了下眼镜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年:“我再确认一下,你是说,你那位omega同学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你的易感期?”

    沈修然面无表情点了下头。

    医生又问:“是随着跟他相处时间的增长,单纯的信息素安抚用被逐渐弱化,你的易感期也变越来越频繁,躁郁症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无时无刻不想要靠近他,标记他,以这种方式获得他的信息素来渡过易感期?”

    这个极具被动『性』的说法让沈修然脸『色』更难看了些。

    “是。”

    医生咬着牙短促吸了口气,面上不仅有苦恼,还有不解:“既然情况是这样,你的同学也愿意让你对他进行临时标记以提供帮助,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忍着,让自己忍受这种不必要折磨?”

    “不喜欢。”

    “?”

    “我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最初他会对江妄进行临时标记不仅仅是因为江妄陷入了情期的绝境,更是因为他自认可以控制自己对他信息素的渴望。

    是现在,程度完全不一样了。

    他允许自己在能够自控的范围内从江妄身上获得解救,他不希望这种渴望压在他的理智之上。

    他所有的经历都不允许他对自己以外任何人产生依赖心理,这种感觉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非常,非常没有安全感。

    医生闻言,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眼前的少年在过去两年里已经陆续来过许多次,他的身体情况如何他都已经知晓,同样对他有些孤僻固执的『性』格也有了解,他会在这种情况下产生这样的心理一点也不奇怪。

    是理解归理解,不代表他就会支持。

    他到底是一名医生,想方设法让病人康复不再受到病痛折磨才是最终目的。

    “同学,你听我说,或许你的理解出了错,这并不是完全的依赖。”

    他组织着措辞,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术向他解释:“这只是你的信息素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为它和你做出的最佳选择。”

    “你的情况很严重,而且因为持续大量的抑制剂注入已经让你的身体对此形成抗体,即便是特定抑制剂,能起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易感期并发的躁郁症首先是心理疾病,『药』物治疗基本不可能,你又坚持不肯接受心理干预治疗,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同学是你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他将检测报告往沈修然面前推了些,指尖在“易感期躁郁症因注释”几个字上敲了两下:“我们都知道,你的躁郁症只会伴随易感期的到来而到来,果易感期到有效安抚,躁郁症基本就不会对你产生影响。”

    “你的同学能够安抚你的易感期,他就是你最好的救命『药』,从你对他的需要程度来看,你们应该不仅仅是信息素匹配度高,或许还有其他的,比匹配度更有效的特定基因因素的纠缠存在,或许是千万分之一概率才会出现的信息素羁绊也不一定,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带他一起来医院,做一下匹配度检测。”

    “不需要。”

    沈修然盯着他指尖压住的地方,『色』冷漠仿佛将自己囚禁在坚硬的壳子里,拒绝所有人或善意或恶意的靠近:“你的意思,我只能一直依靠着他,才能有正常的生活?”

    “‘一直’这个说法不对,因为这种情况不会长期持续。”

    医生纠正道:“大多数病症在痊愈之前都会有一个相对短暂的重症高峰期,过了这个高峰期,才会慢慢下降恢复,而你现在就处在这个高峰期,那位omega的信息素是直接诱因。”

    “在这段时间里,你不需要逃避,也不需要因为过度不能自控的依赖而产生抵触,更不用觉被动,这是你的基因在为你做出最优选择。”

    “你会非常需要你的同学,因为,他在治疗你。”

    医生说完,看着男生低垂着眼睑一语不的沉郁表情,心里觉不舒服极了。

    无论再坚强,说到底也只是个未成年,小小年纪已经承受了这么年常人也难以承受的痛苦折磨,实在让人心疼。

    于是语重心长再次说出那句已经说过许多次,却每每得不到回应的建议:“小同学,还是把情况告诉你家长吧,你这样一个人撑着也不是办法。”

    “不用。”

    又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医生实在不解:“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家长?这种情况如果家长能够知情,一定——”

    “我没有家长。”

    猝不及防抛出的回答让医生表情一滞:“这......”

    “我爸妈都死了。”

    “早死光了。”

    回程的路并不顺利,在学校附近人迹罕至的偏僻林荫道,他又一次遇到了上次在死胡同里堵他的两个混混。

    大铜环和小青龙。

    上次吃了个闷亏,大铜环心里头大概一直不舒爽着,碍于穿婚纱那小子武力值太强,加上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只能当做哑巴亏咽下。

    没想到今天歪正着,竟然让他撞上了这个落单的书呆子。

    还真是老天开眼!

    呸地将已经抽完的烟头吐到一边,撸了一把头发,两手揣在裤兜晃晃悠悠走到沈修然面前,浑浊的眼神带着嘲讽的嚣张:“哟,小朋友,今天怎么一个人,你那位变态朋友没在?”

    小青龙胆怂,躲在后面扯着大铜环的衣角:“大哥,要不咱算了吧,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大铜环反手往小青龙脑门就是一巴掌:“去你妈的没必要!合着那天挨打的不是你是吧?怂就滚一边儿去,这仇老子自己报!”

    江妄冷眼看着,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径直就要离开。

    大铜环阴魂不散绕到他前面堵住去路:“想走?做什么梦呢!先让你爷爷我揍一顿出了气再说!”

    令人呕的铁锈味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不知死活扑向沈修然:“小子,上次算你运气好,今天你可没这么好运了,敢打老子,不给你点苦头尝尝当老子好欺负!”

    大铜环小人得志,绷起社会老大的架子放得一通狠话,却没现在他释放出信息的瞬间,面前少年的眼神乍然起了变化。

    眼底聚起沉闷的雾气,被唤醒的暴戾在翻涌泛滥。

    咬紧后槽牙蓄起全力砸过来的一拳被少年轻而易举抬手接下,随即五指渐渐收紧,将他骨节挤压出剧痛。

    大铜环咬着牙关表情一狞,短暂呆愣之后不可置信抬起脑袋。

    待到看清对方眼神,背脊乍凉想要收手时,为时已晚。

    沈修然半眯着眼,瞳孔里明灭闪烁着足矣撕碎一切的危险锋芒:“江妄还是下手太轻。”

    “上次,你该感谢他救了你。”

    ...

    江妄一直等到午休也没把人等回来。

    不由得暗自琢磨,难道是家里出事,请假回家了?

    去篮球场的路上,许云嘉嘻嘻哈哈逮着“麦丽素”的事不放,问他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你这吃麦丽素就吃麦丽素,又没观众干嘛还要傻『逼』地炫技,还炫翻车了,行吧翻车就翻车,可是你为什么还非要凑到监控摄像头前面去?脑袋被驴踢了?”

    “是啊,被你踢了。”

    江妄随口糊弄:“你也说没观众,所以我不想办法给自己找观众?你目光太短浅,高考要完。”

    “有你这么咒人的么,你才高考要完。”

    “嗯『药』丸『药』丸,你傻『逼』你说什么都对......”

    有一搭没一搭敷衍着,心里始终记挂的另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他意念太过强大,目光随意一瞥,瞬间定格于某处。

    球场对面的小径,那个他以为已经请假回家的人正快步往宿舍方向走,由于隔太远,江妄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回来了?

    江妄目光追着他不放,在拐进住宿区时沈修然回了头,两人目光遥遥撞在一起。

    江妄脚步滞了一瞬。

    许云嘉现他的心不在焉,顺手拐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走个路都能晃?”

    “没什么。”

    不过眨眼的功夫,江妄再定睛时,那道身影已经隐没在拐角,消失不见。

    被一眼勾起了念头,他在犹豫要不要也回去一趟。

    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而且背后打听人病情这事好像不太道德,保不准沈修然就会生气火。

    他那个德行,要是真起火,会......揍人的吧?

    没犹豫两分钟,揣在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看眼,是个陌生号码来的短信,点开内容只有简单两个字:

    【回来。】

    “江哥,看什么呢?”

    程栖跟俞东遇吵完了,哼哼着蹦跶到江妄身边好奇问。

    “推销短信。”江妄在他探头过来前一秒摁灭屏幕,顺便告别:“我有事要回宿舍一趟,就不跟你们一起打球了。”

    “什么事要现在回宿舍?”

    “昨晚洗完澡浴室水龙头好像忘记关了,我回去检查一下。”

    “???昨晚的事你现在才想起来?”

    “是啊,天才都不拘小节记『性』差,走了。”

    甩下几个人快步赶回宿舍,这个时间整栋楼都没几个人,江妄才走到宿舍门口,就闻到从里面泄『露』出来的淡淡酒香。

    眉头拧起,动作飞快掏出钥匙开门,扑面而来的浓醇的烈酒味仿佛是被压抑到极致后触底反弹,攻击『性』和侵略『性』系数拉满,撞江妄大脑都空白的一瞬。

    没等看清宿舍里什么情况,小臂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攥住。

    蛰伏于暗处的捕猎者终于等来猎物,在猎物踏入势力范围的瞬间发起攻击,精准捕获。

    又一次被这人故技重施困于冰冷的墙面和臂弯之间,肩膀一重,沈修然轻车熟路靠在他颈窝间。

    犬牙抵上腺体,他像个饿了太久饥渴到极致的吸血鬼,将无尽的渴望通过这样的接触毫无保留传递给江妄。

    意外的是,在这样极具压迫『性』的姿势下,江妄竟然并没有产生太多与上次相同的惊恐惧怕情绪。

    他专心致志地记挂着另一件事。

    “沈修然。”

    他动了动手腕,闻着满室压抑的信息素味道,在他耳边放轻了声音,仿佛怕音量太大会惊吓身前这只不断于困境中竭挣扎的猛兽:

    “你是不是,有易感期躁郁症?”

    时间止步了短暂的一秒。

    下一秒,环住他的手臂骤然收紧,沈修然整个人都绷紧了。

    像是被人揪住了尾巴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烈酒味郁郁涌出,和身体一齐将这个发现他秘密的人细密圈禁。

    犬牙似乎在无意间加重了两分,不至于咬破,是对痛觉经无限觉醒的江妄来说已经足够将他疼得龇牙咧嘴。

    江妄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都狰狞了一瞬,却还是坚强地将险些溢出嘴边的一声痛呼咽了回去。

    酷哥从来不喊痛。

    紧贴的身体让沈修然不自然的肢体反应分毫不漏被江妄察觉。

    这种秘密被发现的警惕让他确认了猜想,果然是这样。

    这么优秀这么好看的学霸班长居然真有这么糟糕的精神状况。

    同情心肆虐,江妄觉他好惨,跟他一样惨,同样藏着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独自忍耐。

    不对,沈修然比他惨多了。

    他只是单纯的分化,沈修然是扎扎实实在生病啊。

    阻隔贴被挣扎着主动撕下,馥郁甜茶香开始悄无声息蔓延,以温柔的安抚着烈酒中肆虐的烦躁。

    沈修然死死盯着江妄身后白茫的墙壁,掌心下是男孩儿纤细的脖颈,一手就能轻松扼住的尺寸,指腹甚至能感受到动脉在生机勃勃地跳动。

    他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

    没有人可以用这个秘密威胁他。

    谁也不行。

    咬合的动作停在一半。

    似是极忍耐着什么,呼吸粗重急促,分明只是虚虚扣着怀中人的后颈,指骨却用力到细细抖,骨节泛白。

    不,不止。

    他整个人都在发颤。

    被铁锈信息素勾出的易感期比寻常还要难捱。

    脑袋里像是被人拿着棍子在用力翻搅,疼得仿佛下一秒就原地死去,他控制不住发抖,控制不住想要破坏身边一切的——

    直到一双手忽然放上他的后背。

    江妄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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