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江妄所料, 后毕业旅行的地点果然定在海城。
海城季如春周所周知，江妄没去，只知道有花有海有吃的, 像还不错。
至沈修然,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有江妄在，他哪儿都满意。
一群即将步入学的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热闹不停。
刚集合上飞机的时候热情高涨, 一会儿讨论高考成绩一会儿分享自己准备报考的学, 还有家长给自己各自家长给的丰盛奖励, 话题多到触不到头。
其中江妄尤甚。
要不是飞机上不随便离座，他估计早开始满场『乱』窜了。
不是为天『性』闹腾, 只是想到这会是他和很多同学后一次聚在一起了，该怎么珍惜他也不知道，所以那些有的没的他想一次『性』都说干净。
只可惜再旺盛的精力也有用尽的时候。
接近三小时的飞机，热闹到后面都挨倦下来, 音也渐渐息了，放眼望去，都跟同座靠着, 脑袋抵脑袋睡得正香。
江妄是特例, 他不困, 早上睡了久, 接近中午才被沈修然从被窝挖出来, 现在还是精神饱满的状态。
就是没人陪他聊天了，只靠在沈修然身上掏出手机百无聊赖玩起消消乐。
每通关一次就高兴地举起手机跟他炫耀, 卡住了就咬着指尖皱眉头，后还得靠男朋友默然施以援手。
下午五点，飞机落地。
海城日照时间长, 这会儿还是艳阳高照，澄亮的阳光打在一群少年少女身上，风似乎也夹杂着海水的味道，温柔唤醒他们懒洋洋精神头。
“哇！真的是海！”
机场就坐落在海边，放眼一望就看见，程栖这是头一回看见海，兴奋地嗷嗷直叫唤。
“太看的吧！要去游泳，要去玩沙子！要去冲浪捡贝壳！”
转手抱住俞东遇的胳膊：“东东！跟一起去！”
俞东遇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傻『逼』，清醒一点，海城没有沙滩。”
程栖：“......”
你mua的。
江妄是酷哥，也是没见多少世面的酷哥，头回看见海真的很难不激动，掏出手机咔咔就是几张，隔得老远也不管照没照到，开心嘛。
沈修见太阳照得他脸颊有些发红了，摘了帽子给他戴上，再压低帽檐，挡住海城傍晚依旧灼热的阳光。
清点人数的功夫，其他同学也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或者给家人发信息保平安，沈修然再回头时，江妄的拍摄目标已从隔着几百米的半截海变成了他。
不禁挑眉，用眼神无发出询问。
江妄从手机后面探出脑袋，咧嘴一：“不知道为么，的相机会自动追踪帅哥，拍着拍着，它就跟着你跑了。”
“是吗？”沈修然冲他伸手：“既然这么神奇，给也试试。”
江妄一把抱紧手机，语气夸张地叹气：“吧，摊牌了，其实是这可爱会自动追踪全世界第一帅的男朋友。”
沈修然垂眸勾起嘴角，抿出极浅的。
这在从前极度陌生的动，他做得越来越熟练了。
今天有些晚，行程对今天也没有么游玩安排，他们直接去了酒店放行李，又在酒店餐厅用了晚餐，之后的时间自由安排。
回房休息或者出门在附近街区逛逛都可以，女生想走走的意愿比男生强烈，几乎男生都想回房间了，不为不放心，还是有两三男生自告奋勇陪她去一起去。
江妄就是其中一。
理所当然的，沈修然自然也跟着去了。
回到酒店已是晚上接近十点半，江妄洗完澡出来便盘腿坐在床上看这几天的行程安排，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了些，他懂事地往旁边让让，给沈修然腾出地。
“海城也有古镇诶，而且还不小。”他稀罕道：“本来以为这种特别现代化的港口城市都不会保存很多文化遗迹了。”
“确实不是。”沈修然说：“只是商业打造的郊区小镇，跟你想象的模不一，等你去了就会知道了。”
“这啊。”江妄听到商业打造几字就开始失望了，遗憾地啧啧两继续往后看。
两人都是刚洗完澡，身上是相同的沐浴『露』味道，沈修然偏头将视线落在江妄嫩白的脖颈上，隐约嗅到了甜茶的香味，眼神微黯。
“海城特『色』，龙虾餐，超牡蛎，蒜蓉特特特扇贝，都馋了.....哎！”
江妄正照着菜单念菜名，心心念念着明晚的海鲜餐，脖子忽然被『舔』了一下，腰都软了。
“你干嘛？”江妄扭头去看始俑者。
“摇摇，你香。”沈修然从后面抱着他，鼻子埋在他颈窝轻轻地嗅。
江妄痒得缩起脖子：“沈晃晃，你『色』。”
沈修然往上含住他的耳垂：“不是『色』，只是跟你一，有点馋了。”
“这不就是『色』？！”
明知道他耳朵敏感，还次次都这弄他，这下不只是腰，手心和腿也跟着软下来，拿不住的行程表掉在了床上，无人问津。
烈酒味悄悄泄『露』蔓延，带着诱哄的味道，像是生了无数双勾人的触手，一边安抚，一边将他拉入无尽欲望。
江妄呼吸渐渐急促，仰头往后靠在他怀，甜茶味被勾出来了，将清淡的沐浴『乳』香味压得彻底。
“不行！”
他保持着后的清醒，压住沈修然不安分的手：“明明昨天晚上才，才那么多次，而且明天要出去玩，你想让走不动路吗？”
“走不动背你。”沈修然顺势牵起他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
这是么虎狼发言？
江妄鼓着腮帮瞪他：“你休想毁了的旅游体验，说不行就不行！”
眼睛不知何时泛起浅浅的水光，瞪人像勾人。沈修然没忍住，用指背挑起他的下巴重重一口亲在他眼角。
“乖摇摇，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吧。”他一路从眼角亲到下颌：“就在面，保证不进去。”
别的都说，在这件事上江妄从来拧不沈修然。
“那，吧。”后还是妥协了，红透脸小强调：“你自己说的，就......就在边儿，不可以进去......”
说话算话。
沈修然就着江妄背对他坐在他怀的姿势开始品尝美味，动说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些许不满足的强势和粗暴。
其实这的话进不进去都没两了。
江妄皱着眉头，有些受不住想逃，却被那双手臂更用力地困住，耳边的低沉喑哑的嗓音对『迷』『惑』他的神智有奇效，总在他想起要挣扎的时候第一时间打『乱』他。
“摇摇，腿再夹紧些。”
“香，宝贝。”
江妄蜷着脚趾，音含着鼻音：“不行，腿没力气了...”
“那帮你不？”
他与凝滞无差别的思绪还没反应来怎么帮，沈修然已松开他的腰肢，双手握住他膝盖侧往收紧。
“......”
江妄眨眼扇落两滴眼泪，软绵绵一脚踹在沈修然小腿上。
艹！狗东西！
翌日清晨，他们在酒店门口集合，准备赶往第一游玩点。
等车的空隙，江妄蹲在路边认真研究今天的行程安排，池唯积极凑来跟他蹲一排：“江哥，也给看看，行程表落在酒店房间忘记带了。”
江妄方挪去跟他一起看。
池唯嘻嘻说完谢谢，对着江妄的行程表定睛一看：“诶？怎么皱成这？”
纸上全是痕迹，像被暴力『揉』造又展开，看得出那人有很努力想将它抚平复原了，可惜实在皱得太厉害，已不可再恢复原。
“江哥，你昨晚做梦啃它了？”
“......”江妄手臂僵住，眼神忽然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瞎说么，才没有做梦『乱』啃东西的习惯！”
“那你这是——”
“睡觉忘了收起来，翻身压到了不行啊？”
江妄啪地合上表站起来：“看清字不就行了，你还挑剔，不给你看了，你...找别人的看去。”
正接他们的巴来了，江妄步走去抢在第一上车，路沈修然时不忘凶巴巴瞪他一眼。
都是你干的事，害丢脸！
“没嫌弃啊，就是随便问问。”
池唯无辜冤枉：“怎么还脸都气红了呢？”
一头雾水地跑去找程栖，惊奇发现他们的行程表居然皱得跟江妄那份一离谱。
“你们是商量了吗？”池唯指着那张表：“还是说的行程表用的纸张跟你们的不一？”
程栖茫然啊了一：“么意思？”
池唯把刚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越说程栖和俞东遇的表情就越古怪，到后面程栖忍不住咯咯起来，俞东遇也同一脸憋：“菜菜，你真的在谈恋爱？”
池唯：“？？？”
程栖努力收住，故老成拍拍他的肩膀：“这问题太有深度，无法回答你，你还是等咱们毕业旅行结束之后回去问你家小羊吧。”
“他又没来，他怎么会知道？”
“放心，他肯定知道。”俞东遇眯眯：“说不定还会很乐意用行动为你解答这疑『惑』。”
池唯：......
么哑谜，奇奇怪怪。
海城不，至少没有淮清，为着名的旅程城市，城城几乎处处都是景点。
关键还天气凉爽如春，海风清澈，不像淮清一入夏兜头都是闷热。
男孩子粗心意，所以他们此次的旅□□程都是由班的女孩子商量着共同安排。
很满，却不至拥挤，每景点都涉及到了，却为切换时间放得宽松而不会觉得太赶。
关键的两点，是早上不用早起，且餐食丰盛有趣，江酷哥表示很满意，是很有爷范儿地拍着他男朋友的肩膀语重心长：“学着点。以后出去旅行别让失望。”
没见甩手掌柜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沈修然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一共七天的时间，他们花了六天慢悠悠走遍海城景胜。
一开始到一地方还会兴致勃勃掏出手机一顿咔咔咔，后来看得多了，也就倦了，觉得直观看的比通手机看的看太多，索『性』也就不拍了，慢慢走，慢慢欣赏，慢慢把后在风景的相聚装进回忆。
海鲜餐和特『色』菜吃多了，还是想念家乡菜，所以晚上全票通去吃火锅。
包间位置早没了，他们被安排坐在堂靠角落的地方。
巧的是隔壁两桌也是毕业旅行，两帮人喝着喝着凑成了一帮，叫不出名字就统一称呼同学，你敬来敬去。
到后来喝得渐渐多了，位置也坐『乱』了，光是江妄这桌就多了两三不认识的生面孔。
“同学，碰一？”
江妄已喝得有点懵了，闻扭头去看，是眉目俊朗的男生，正眯眯举着杯子等他。
刚刚开喝之前像听见他介绍，叫陈么么的，没记住。
江妄出了名的自来熟，人家都主动跟他搭话了，岂有不搭理的道理？
想不起名字，就亲切友善地称呼人家：“小陈是吧？你。”端起只装了小半杯酒的酒杯特别讲究地跟人碰了一下：“叫江妄。”
男生被他这称呼逗乐了，容更：“这么说来是不是也可以称呼你小江？”
江妄摆摆手，理所当然道：“当然，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就是兄弟，你称呼么都行！”
小陈像挺喜欢聊天的，或者说特别喜欢跟江妄聊天，话题也是层出不穷。
江妄头晕的不舒服，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时不时就要往门口飘一下。
沈修然去给他买薄荷『奶』茶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你是淮清本地人，怎么还想在淮清念学？”小陈问：“不都应该走远一些去没去的地方么？”
“知根知底不嘛？而且自己家怎么可呆得腻，要是条件允许，在淮清呆一辈子。”
“现在长情不贪新鲜的人可太少了，你挺特别的。”小陈不吝称赞。
“怎么就特别了，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他觉得这人说话的调调有点不对口味，而且他有点想上厕所了。
嘟嘟囔囔说完，称着桌面摇晃着站起来：“要去趟卫生间，你自己先聊着。”说完转身就走，脚步虚浮却未曾失去准头，竟然还走出一条直线。
洗手时顺便浇了一脸凉水，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清醒点了。
才两瓶而已，之前可从来没有两瓶醉，看来海城不止景看，酒也比淮清的更烈。
边往回走边低头给沈修然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还没回来，到拐角时正一人从那头来，江妄靠墙想让他，对方站在他前面没动，抬头一看：“哎，小陈兄弟。”
他收了手机：“你也去上厕所啊。”
“是啊，顺便找人。”
“找谁？”江妄心道：“刚从厕所出来，头没人。”
小陈视线落在江妄脸上，少年冷白的皮肤被走廊灯光罩上一层朦胧的暖『色』，眉眼都镌着精致漂亮。
关键『性』格还。
让人一眼生出感，越聊越让他喜欢的人，他之前从未遇到。
这趟毕业旅行来值了。
“找的人正刚出来。”
小陈拿出手机，弯着眼角看江妄：“刚刚听你们班同学说了，你们后天就要回去了是吧？像你说的，相逢即是有缘，加联系方式怎么？”
江妄看看手机，又看看他，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用了吧？”他故一无所觉：“咱们离得太远了，以后连顿饭也不约，加了也没啥用，后还不是躺列，多伤感情。”
“没那么夸张吧，坐飞机也才不到三小时。”小陈同学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往后你要想约饭，肯定会赶——”
“班长！”有男生高冲这边喊：“黄『毛』喝多了说你一杯倒，非要跟你拼酒啊！你快来给他点教训！”
小陈回头看了那伙醉鬼一眼，没搭理，江妄诶了一，兴致勃勃道：“你是你们班班长啊？”
小陈以为他改变态度了，目光微亮，点头正要说话，江妄又兀自继续道：“巧了，男朋友也是们班班长，既然今天咱们两班这么巧聊上了，不然一会儿你俩碰一杯，就当巩固友谊的桥梁了。”
小陈一愣：“你，男朋友？”
“是啊，对象。”江妄提起沈修然，眼神都更亮了些：“不他给买『奶』茶去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再——诶，说曹『操』曹『操』到！”
江妄眼含微光，容灿烂冲他身后的方向挥挥手：“沈哥哥，这儿。”
沈修然远远看见江妄，拎着『奶』茶走来，把『奶』茶『插』上吸管递给他。
“怎么这么久啊？”他喝了一口，清新的薄荷味充斥口腔。
“人有些多，在排队。”
“多就算了呗，你还排。”
“你想喝，多排一会儿没关系。”
“诶，贴心，喜欢～”
两人若无旁人聊起来，站在一起时总会感觉有甜丝丝的空气出生萦绕在他们周围，人左右没办法『插』进去。
小陈皱了皱眉，江妄有了男朋友了，这是他没考虑到的。
江妄后知后觉还有人在场，乐呵呵跟他俩互相介绍。
沈修然从来不是热情的『性』格，淡淡点了点头算了打招呼，小陈表情有些不自在，回了同的动便转身回到他们班的群体，淹没热闹之中。
“你朋友？”沈修然问。他离开得早，不知道自己班已和隔壁桌班级打得火热。
“不是啊，刚认识的。”
小陈的意思江妄没瞒着沈修然，语气轻松地跟他玩道：“他找要联系方式，说只要愿意，回去之后他随时可以坐三小时飞机来跟吃饭。”
“你加了？”沈修然问。
“你再来迟点，说不定就加了。”江妄抬着下巴傲娇道：“看你男朋友多抢手，你还不时时刻刻粘着他，小心他下一分钟就被其他人拐跑。”
“拐不跑。”沈修然『摸』『摸』他的脑袋，现在他已不再是那患得患失的胆小鬼了。
江妄一直在努力地将对他的爱毫无保留地呈现，他可以体会到他全的心意，清楚明晰地知道他爱自己不会比自己爱他少。
他很依赖他，就像他永远也不会离开他一。
“所以这就是你买『奶』茶一钟头还不回来的理由？”
“摇摇，没有一小时那么长。”
“可是觉得很长了。”
那点凉意蒸发，醉意上涌，他又开始晕乎，耍小脾气也不忘撒娇：“反正下次要跟你一起去。”
“。”沈修然说：“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
江妄满意了，抱着『奶』茶要进去，刚转身又想起么，扭头认真问他：“你要不要尝尝味道？”
“么？”
“你排了那么久的队买的『奶』茶啊。”
沈修然说，看他把『奶』茶递来，伸手要接，指尖刚碰到对方便飞快缩了回去，紧接着便是江妄忽然靠近来，在他唇畔轻轻咬了一下。
舌尖擦唇缝，薄荷『奶』茶的味道又软又甜。
沈修然垂眸看着他的少年，眼神微暗。
可以确定他是真的醉了，清醒时候的薄脸皮酷哥可做不出这在庭广众下的亲密举动。
“味道怎么？”江妄很快退回原位，得逞地问他。
沈修然抬手，用指腹擦去他嘴角一点光泽：“味道很，一小时花得值了。”
江妄自觉调戏男朋友成功，高兴地眯起眼睛，叼着吸管悠哉悠哉回去了，沈修然抬起头，目光不偏不倚和方才拦下江妄的男生撞上。
对方没么表情看着这边，没有敌意也没有表示善意，被发现了也只是皱了皱眉飞快挪开，假装无事发生。
没有开始就结束的失败总是容易让人懊恼。
沈修然淡淡收回目光，没把这不起眼无意义的一威胁放在心上，跟着江妄后脚回了座位。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至少某人自己知道要再多多黏他一点了。
后一天原定自由活动，没有集体出行安排，家却不约而同走在了一起。
他们来海城第七天了，周围玩的看的吃的都了一遍，却还没有认真看看海，所以商量了一番，决定用后逗留的时间环海慢慢看一圈。
海城真的是避暑的地方，阳光灿烂却不灼人，空气流动掀起的风是凉爽的温度，尤其靠近海边的时候，呼吸都闻见海的味道。
走城区是下坡路，一面是海一面是自然生长的草地，他们骑着单车一路往前，都不需要瞪动踏板，重力会拉着他们慢慢下行。
江妄和程栖合起伙偷懒，自己不骑，理直气壮蹭男朋友后座，一路上就属他们两嚷嚷。
“太懒惰了！”池唯看不去，点名批评他们：“一人一车不舒服吗？宽敞，凉快，还锻炼身体，非要两人挤一辆，热不热啊。”
“不热，一点儿也不热。”
江妄乐颠颠抱紧沈修然的腰，侧脸靠在他背上，像只离不开人的小考拉：“就喜欢跟家哥哥挤一块儿。”
程栖有学，抱紧俞东遇反来嘲池唯：“你就是羡慕，早让你叫你家周璐阳一起来了，你自己不听，怪谁？”
“才不。”池唯说：“他也要跟他们班同学出去玩儿的，而且以后跟他一起去的地方还多着呢，不差这一次。”
江妄啧啧感叹：“菜菜长了，真懂事，爸爸欣慰。”
池唯骄傲抬头：“那是。”
程栖：“懂事的孩子没有自行车后座可以做，没有男朋友可以抱，还要靠酸别人发泄嫉妒的情绪。”
池唯：“......”
许云嘉：“你们三辆车不错开点，当着们了！并排着占道是打算一起抗洪救灾吗？？？”
“你找池菜菜，他非要跟们并排的。”
“yes。”
“...走就走！”池菜菜委屈巴巴一重哼，蹬着踏板飞快往前，眨眼甩下他们一段距离。
江妄乐得不行，咧着嘴脸埋在沈修然背上蹭呀蹭，额发蹭得『乱』七八糟。
他想夸沈修然车技，载着他这么只男子汉都骑这么稳，话到嘴边又反应来这句话歧义太，悻悻咽回去，改为捏捏他的腰，夸张地吹彩虹屁：“哥哥你腰真细，小姑娘都没你细。”
沈修然跟他客气：“奖了，你的比细。”
“哪哪。”江妄边说边将他抱得更紧，用手臂去丈量：“量了，你就是比细，事实胜雄辩。”
沈修然说：“也量。”
江妄一下没反应来：“么时候？”
沈修然：“太多次了，你问的是哪次？”
“近一次？”
“昨晚。”沈修然说完顿了一下，怕他反应不来，善意提醒：“你说掐疼你了，哭着让轻一点。”
江妄：“......”
沈修然：“想起来了吗？”
太狗了，竟然暗戳戳反来对他耍流氓！
江妄红着脖子不认输，嘴硬道：“手量的不算，数据不精准！”
“你不是用手量的？”
“不是。”江妄飞快转动脑瓜搜寻对策，嘴比脑子动得快：“不仅用手，还用腿量！”
“用腿？”沈修然音带上极淡的：“也是昨晚量的？”
“......”
江妄张了张嘴，又闭上，咬住腮帮用额头泄愤似地撞了下沈修然的背脊：“快闭嘴，你这流氓！”
沈修然感觉到身后人的动，意更浓，想说么，一阵含着嗖嗖凉意的海风吹来，段晓曼忽然道：“天阴了，那边还有乌云，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可是天气预报说今天概率不会下雨啊。”
“海边的天气谁说得准。”
“也对。”
江妄抬头去看，果然云层厚了许多，太阳都快被遮挡完了，乌云在慢慢移动，铺满整天空。
“感觉真要下雨诶。”
俞东遇率先放慢速度，程栖扭头问他们：“那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话音刚落，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很快挂满一群少年的发顶和鼻尖。
还真是说下就下，一点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这不打车，家纷纷停下用手挡住脑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环海公路，往前走绕一圈可以回城区，是距离可要比掉头远一些。”沈修然说。
“掉头全是上坡路，们岂不是得一路推着车走啦？”
江妄放开手仰头感受一下，雨不，砸在脸上凉丝丝的也不疼，抹了一把雨水看向海面，眼睛微微睁：“快看，海上起雾了！”
众人纷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沿海辅路被阳光晒得干燥，雨水一浇就腾起白茫茫的雾气，顺着海面匍匐前进，为深蓝的海罩上白纱。
一场小雨转瞬将天地都朦胧了。
“看啊。”
“漂亮！想多看看，们别着急回去了吧，雨也不是很。”
“赞成！又不冷，夏天淋场雨而已，又不是淋不起！”
“加一。”
“行！”江妄一手抓着沈修然衣摆，举起手高道：“三班全体听令，整装出发，继续前进！”
像这冒着雨骑车多人还是平生第一次，雨水逆行全扑在脸上湿漉漉的，冰凉凉的，关键是热闹，更新鲜。
突如其来的小雨没有浇灭家的热情，反正让这群刚走人生独木桥一身轻松热情正盛的年轻人『性』质更高，嘻嘻哈哈的被风温柔卷向海。
“一定可以上南！”
不知是谁心血来『潮』，中二地朝着海面一咆哮。
气氛容易调动情绪，有人起了头，其他人都忍不住了，也不管雨水会不会扑得满嘴，扯开嗓子嚷：
“一定要出省！要去北方看雪！”
“要去南方！要一年季穿裙子！”
“也去！要晒成男子汉！”
“进学！第一件事一定要谈！恋！爱！！！”
“也要跟漂亮小o谈恋爱！要求不高！跟江哥一看就行！”
“去你的哈哈哈！”
“今晚还想吃火锅！”
...
江妄把湿漉漉的额发往后一抹，『露』出整光洁的额头，看着少年气更重了。
甩开一手的水渍，凑热闹跟着高喊：“沈修然帅比！”
“江妄帅比！”
程栖不甘示弱：“七崽七中第一小甜o俞东遇你也是帅比！七中第一帅比！”
“别吹，家沈哥哥才是帅的！”
“管你，反正在这儿东东帅！”
“你年纪轻轻，眼睛不使了。”
“人男朋友人夸，江哥你不不讲理！”
跟在他们后面的许云嘉听得头：“真是烦你们这些小情侣，一天天的不把对方挂在嘴上会死吗，不叫唤点儿其他的？”
“。”江妄嘻嘻哈哈地，喊盖雨水淅沥落在地面的响：“许云嘉傻『逼』！”
“现在把你挂在嘴上了，儿子，感受到爸爸的热情了吗？”
“艹。”许云嘉被他气：“怎么到这儿就没一句听话。”
池唯酸死了，他现在真有点后悔没把周璐阳一起拉来。
江妄拉了沈修然套下摆遮在头顶，一眼看穿池唯的酸溜溜，乐呵呵打趣他：“给你家老周打电话啊，人不在，对着电话嚎总行吧。”
“太傻了。”池唯皱着鼻子：“才不要。”
江妄：“嘴上说不要，眼睛都快挤出柠檬汁了。”
程栖也：“菜菜，打一呗，难得氛围这么，而且对面是你男朋友又不是别人，你怂么劲儿？”
“谁说怂了！”
网瘾少年禁不起激，当即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可对方接起来的时候又吱不出了。
程栖故技重施：“哦豁，有人又怂又害羞，不得行啊。”
池唯又一次入套，闭眼咬牙一吼：“周璐阳！真的超级无敌喜欢你！”
这比晚餐吃哪家火锅有听头。
俞东遇一口哨，程栖一吆喝，两人在一起永远是凑热闹第一名。
江妄哇了一，拍掌直夸菜菜牛『逼』，池唯受鼓励，情绪到了，也不管怎么脸面不见面，对着电话边骂边表白，音一高一。
后边的同学不甘示弱，谁也不认输，喊到后面有的人还扯起嗓子嗓子唱起歌来，吵得人耳朵疼，又忍不住想去听他们都在喊么唱么，忍不住想跟着。
江妄从沈修然套底下钻出来，从一边探头去看他。
小情侣的悄悄话要悄悄说才甜，所以江妄用只有两人听的音量，做出喊话的语调：“沈修然，喜欢你！喜欢！特别喜欢，超级无敌喜欢！”
“太喜欢跟在你身边了，决定要粘着你一辈子！”
雨天路滑，沈修然得看着路不瞥他，嘴角略微扬起的弧度被江妄瞅正着。
“摇摇，你得说话算话。”
“当然，这人别的可不咋，讲信用绝对第一名！”
“沈晃晃，要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后头有男生唱歌太投入破音了，拐得百转千回，都得众人一阵哄。
江妄回头去看这群跟他一起受了三年题海折磨的同窗们，嘴角扬得老高。
也许他以后还会来海城，也许再也不会来了，是这一刻的一切都会深深刻在他的脑海。
草地，马路，海风，雨水，薄雾……
还有不夹杂任何阴霾的纯粹欢。
他会永远记得，海城是分别前温馨的模。
……
雨下得了。
他们的雨中骑行被迫中止，在近的小超市门口雨棚下避雨等晴。
他们初来乍到『摸』不清海城天老爷的脾气，超市老板清楚，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是心地叫来两辆观光车送他们回去。
都是塑料座椅，也不用担心自己浑身湿透弄脏别人的车子。
回去路上，不知是谁第一发现录取结果出来了，紧张和期许交织，哄闹的车内转眼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抱着手机刷信息页。
随着录取结果一一查出来，热闹从星点到燎原慢慢复苏，他们在欢欢喜喜分享自己被心仪的学录取的消息，畅快地憧憬着不久后的学生活。
池唯被第一志愿录取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喜滋滋想跟坐在他前边的江妄分享，起身探头，正把江妄的录取信息页收入眼底。
“哇塞，是淮，江哥你真考上了，牛『逼』！”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夸一顿，夸完了才问：“不怎么是国语学院？江哥你不是说要进医学院么？”
“分不够，被调剂了呗。”
江妄从容收起手机，表情轻松，似乎并不在意专业被调剂。
池唯心，没想起来还要往深了继续问，继续恭喜他：“那也还是厉害啊，进去就是事，你像，淮门槛都『摸』不到。”
江妄没接话，扭头去看沈修然的，淮管理系，毫无悬念。
“哇哦，男朋友真厉害！”他顺势倒在他肩膀上：“等回去就奖励你一朵红花不！”
“。”
沈修然收了手机，侧头看他：“专业被调剂了？”
江妄顿了一下，唉地叹了口气，点头：“是啊，医学院收分高，没够上，被调剂到语专业了。”
沈修然皱了皱眉，把自己了解的信息一遍，才说：“进了学校可以通考试转专业，被录取的院系不是喜欢的也没关系，后面再转就。”
江妄沉默了几秒，点头说，仰在沈修然肩上看窗：“雨真的啊。”
“海边的雨都像这一下一整天不带停的吗？”
“快了。”沈修然刚刚看天气预报：“多再有半小时就会停了。”
“那就。”
“还希望可以看见彩虹。”
午后回到酒店，洗了澡吃饭，江妄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要睡会儿，困。”
“先喝了这再睡。”沈修然把刚冲的一杯防感冒颗粒递给他：“刚淋雨，别感冒了。”
江妄不喜欢这种『药』的味道，皱着眉头喝下，又灌了一小杯白开水去了嘴的味儿才爬上床躺下。
几乎闭眼立刻就睡着了。
就是睡得不安生，到后面干脆半梦半醒，总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被子也不知道是该踢了还是盖。
被叫醒的时候还懵着，沈修然皱着眉头看他：“摇摇，你发烧了，起来吃点东西，们去医院。”
“不是吃『药』了吗？”江妄『迷』糊地自己『摸』了『摸』脑袋：“没有很烫啊。”
“低烧，不该让你淋雨的。”
“是自己想淋的，又不关你的事。”
他头有点晕，说话语速放慢了许多，软和了许多，去拉沈修然手的时候攥着轻轻拽了拽，在依赖的人面前不自觉地撒娇。
“低烧吃点『药』就了，不想去医院，面还要下雨对吧，来来回回的多折腾，就想睡觉。”
“哥，你陪一起睡吧，一人总觉得被窝有点冷。”
沈修然拗不他，也扛不住他的撒娇攻势，哄着他吃点东西又吃了退烧『药』便拥着他重新躺下。
江妄轻车熟路钻进他怀，又把他的手臂拉来搂在自己腰：“晃晃抱。”
沈修然依言照做，低头亲亲他的发顶：“睡吧。”
江妄心满意足闭上眼睛重新唤醒瞌睡虫，呼吸柔和绵长，伴着窗依稀可闻的雨，营造出的温暖安逸的气氛让原本毫无困意的沈修然没抗住，拥着心爱人也陷入了梦乡。
海城的天气预报和小孩子撒谎一不可靠，明明说只会下半小时的雨一直下到入夜。
沈修然醒来的时候，面天『色』已完全按下，房间没有开灯，他看见身前被窝透着微弱的光。
江妄不知醒了多久，背靠着他在看手机，从他这角度，正可以将他看的内容收入眼中。
他在搜索学转专业的相关内容。
白天的不在意果然都是装出来的，心一直惦记着呢。
沈修然没有叫他，只是抬手探探他脸颊的温度，还，已差不多退烧了。
他重新抱住他，想说么，江妄就在他怀转了身，关掉了手机，只剩窗路灯模糊的灯光照『射』进来，隐约看见对方的轮廓。
“哥，刚刚查了，淮要转专业很难的。”
房间很安静，他音很小也听得很清晰，有些病愈后疲惫的沙哑：“只有一结束后一次考试的机会，而且那时候都二了，医生专业的内容那么难，会跟不上的。”
他顿了顿，又沮丧道：“也不一定考得。”
“那你的决定呢？”沈修然将手掌放在他头顶：“是服从调剂学语，还是——”
“不服从。”江妄小打断他：“哥，想复读，就想学医，不想学别的。”
沈修然早料到了这结果，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低而温柔地问他：“决定了吗？摇摇，复读压力很，也以为着你要再重复一遍难熬的高三，你真的可以接受么？”
“决定了，一年而已，总比以后后悔一辈子强。”江妄已想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只是觉得内疚失落：“哥，你会不会对很失望啊，你都为留在淮清了，却没考上。”
“不会。”沈修然抱起他，让他趴在自己怀，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不是每人都有勇气复读，的摇摇是棒的。”
“不管你做么决定，都支持你。”
黑夜藏住了江妄的表情。
他盯着沈修然看了一会儿，凑上去小猫似地亲亲他的下颌，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闷闷道：“晃晃，你怎么这么啊。”
“为只有这一宝贝啊。”
“你宝贝不争气，都不跟你一起上学了做同学了。”
“做不成同学，那就做学弟。”
江妄哼哼着咕哝了么，沈修然听不清，却准确猜中他现在的心情。
“摇摇。”沈修然说：“如果你觉得愧疚，那么答应一件事不？”
江妄立刻翘起脑袋：“么事？”
“复读别住校了，搬出来跟一起住吧。”
“让做你的专属补习老师，陪你一起复习。”
...
这届的复读生凑不够一班，复读的学生就分散在高三每班级。
开学头天江妄就碰见了老孙。
本以为免不了被一通臭骂，没想老孙异常和蔼脾气，不没骂他，还特别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夸他有志气有毅力，未来一定可以梦想成真。
旁边些老师都盯着，复读生小江脸都红了，讪讪，脚底抹油飞快溜出办公室。
复读还要挨夸，他脸皮是真有点扛不住。
校草留级了，学弟学妹门就很开心，江妄所在的那班的同学尤甚。
旧闻江妄名了，低一级还熬到做同学，不是谁都有这运气。
头天几乎不上课，就是每老师轮流上讲台给这群刚步入高三的孩子们谈谈心讲讲道理，江妄已听一遍了，就靠着墙『摸』出手机看群人聊天。
家都在分享自己的学生活，住宿环境，教室，同学，老师，课程表，社团招新......江妄看得羡慕极了，跟他们比起来，他实惨。
有按捺不住兴奋的同学偷偷在拍他，想发给朋友炫耀一番，被江妄发现了，不没阻止，还很配合地咧嘴比了耶，容灿烂又看，颜值暴击，愣是把一群学弟学妹看红了脸。
江妄乐得趴在桌上，完了不忘给男朋友得意洋洋炫耀，看，江哥虽然留级了，是依旧魅力不减，还是那七中酷的崽！
像复读也没他想象中那么糟糕嘛。
不用上课的一天得极快。
高三住校生多，通学生就那几，其中就有一江妄。
可耀眼的人天生就有吸引别人亲近的神奇力，才一天，江妄就跟新班级分人熟了起来。
家都喜欢江妄，放学也要簇拥着他一起走，叽叽喳喳的，闹腾，热情到江妄都不知道要先接哪句，只保持活泼又不失礼貌的微，听他们漫天胡扯打闹。
直到出了门，视线锁定一方向。
一直将目光放在江妄身上的几小学弟敏锐发现他的眼神一下有了变化，从倦懒散漫到眼底略起灿亮的微光，眼角不自觉弯起，容也跟着扩。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身形高清瘦的男生站在不远处树荫底下拿着瓶水正看着这边。
半近不远的距离，并不妨碍他们看清他分出『色』的形容貌。
上届高考省状元，七中除了江妄以另一位身负盛名的学神级学长，以及，江妄的alpha，只要是认识江妄的人，就不可不知道他。
看着江妄一道别后毫不犹豫抛下他们这群新同学欢快地朝那人奔去，几人不禁面面相觑，一阵诡异的沉默。
......激动上头，忘记人早就有男朋友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
“下午没课，想早些来等你。”沈修然熟练接江妄沉甸甸的书包半跨在肩上，把水递给他：“热不热？”
水才离开冰箱不久，瓶身凝着水珠，贴着掌心温度沁凉。
江妄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眯缝着眼睛夸张又满足地叹了：“爽！刚刚有点，现在一点也没有了。”
“晚饭想吃么？”沈修然帮他擦掉嘴边一滴水珠。
“随便，都行！”
“那给你做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和红烧肉。”
“哦耶！沈哥万岁！”江妄高兴地一把抱住他胳膊：“那给你打下手帮你洗菜！”
“不用，你乖乖吹空调看书就行。”
沈修然牵起他的手：“走吧，们回家了。”
“嘞！”
少年并肩往前走，凉风微醺，步伐悠闲。
身后是被他们踩碎的阳光，零星铺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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