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第二精神病院。
经过一番审问后，许浩总算是从鬼哥口中，撬出了与第一病院、与杨老有关的秘密。
在这个世界，类似第一精神病院这种，专门抓捕、收押异能者的特殊机构，并不只有魔幻市这一家。
据鬼哥所说，这个世界上，共有十家专门关押异能者的精神病院。
这十家病院甚至还组成了一个机构，全称是‘精神病院交流协会’。
从表面上看，协会旨在讨论、研究治愈精神病患者的方法....但实际上，这一协会在进行着所谓的‘取代计划’。
“取代计划？”
病院房间里，狼人看向被五花大绑的鬼哥，追问道：“你仔细说一下，什么叫取代计划。”
“我也不怎么清楚。”
鬼哥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无奈状：“杨老每次开会都在密室里面，那儿我从来都没进去过。”
可能是担心自己会性命不保。
鬼哥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我之前还听杨老说，这世界是有问题的。”
这世界的确大有问题....
对于这番言论，许浩表示深信不疑——他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世界，便越是能感觉到这世界的不真实感。
无论是‘修正规则’、‘权限之力’，还是异能者们所患上的‘垃圾症’，很明显都不是正常世界会有的。
更何况，许浩现在已是化神后期修士。
他所‘入侵’的，应该都是些极度阴间、又或是濒临灭绝，甚至早就处在末世当中的世界才对。
就比如说梦魇世界。
相较于梦魇世界来说，许浩现在所‘入侵’的星球，未免也太过和平了一些：
这颗星球上，必然有着一只、甚至多只‘入侵级’不可名状，普通人的生活不可能这么安逸才对....
这种安逸，显得有些太不正常了。
为了探究这个世界的真相，许浩还需要了解更多情报才行。
但鬼哥毕竟也只是个喽啰。
他知晓的秘密其实并不多：“这世界具体有什么问题，杨老倒是没解释过....他每次开会都要进病院的密室，我想听也听不到啊。”
许浩从对方的回答中抓住了重点：“你意思是说，杨老经常开会，而且都是在病院的密室里面？”
“嗯，基本都是在病院密室....”
“那他一般是什么时候开会？”
“好像是每周的星期一吧....”
…
四天后。
第一精神病院。
密室内。
算算日子，今天又到了每周的星期一。
如往常一样。
杨老进入病院密室后，便无比熟练地将入口封好，并将投影仪等设备接上了专线。
数秒后，密室中便出现了面具男等九道身影....
同一时间里。
第一精神病院外，小树林内。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狼人便凑到了许浩身边，冲其问道：“怎么样，你现在看到杨老了没？”
许浩并未回应狼人。
此刻，许浩正利用自身神识，在第一精神病院中反复搜寻着。
他打算窃听杨老参加的神秘会议。
早在四天前。
许浩从鬼哥口中探得情报后，便生出了来此处窃听会议内容的想法。
为了方便解释‘神识’能力，许浩便用‘千里眼’这一说法，向狼人、钢铁男等人解释了一番。
许浩能同时拥有‘念动力’、‘召唤甲虫’以及‘千里眼’这三种异能，还是挺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
但异能这种事情，本身就无法用常理解释。
第二病院的狼人、钢铁男等高层，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点。
众人一致同意，暂缓反攻第一精神病院的计划，并选择来此窃听情报。
比起灭掉第一精神病院，情报显然要更加重要一些。
从鬼哥、幻术师等人的只言片语中，许浩推断：
那所谓的‘精神病院交流协会’，绝对掌握着有关于异能者、甚至是‘垃圾症’的秘密。
还有协会秘密进行的‘取代计划’，其中也必然有着某些惊人内幕。
许浩放开神识后，仅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便找到了杨老所在的密室。
因面具男只是投影，而非活人，许浩并不能看见其长相....但那些投影说的话，他倒是能够听见。
密室里。
在见到众人投影皆已现身后，面具男便率先开口道：“各位，我估计再过不久，‘虚’就要醒过来了。”
‘虚’？
‘苏醒’？
在听到‘虚’和‘苏醒’这两个词语后，许浩心中猛地一惊：那面具男口中所说的‘虚’，让他联想到了不可名状级生物。
许浩继续监听着密室里的动向。
“会长说的不错。”
面具男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个声音附和道：“我相信大家也都发现了，最近觉醒的精神病人，明显要比之前多了不少....据我统计，最近觉醒的人至少是以前的十倍不止！”
这投影一边说，还一边为大家放起了两段视频。
这是两段新闻录像：
【据有关专家统计，近日，世界各地的精神病患者增加了十倍不止，并频繁发生多起精神病患斗殴事件....】
【据相关专家分析，近日精神病患数量增加，是因房价上升、工作压力大所引起的，专家呼吁减轻人民工作负担，降低房价....】
这两则新闻，许浩前几天就已经看过了：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最近被送入第二精神病院的异能者，其数目竟暴增了十倍之多。
这个世界上，已有越来越多的人患上‘垃圾症’，并开始对电影、小说、游戏表示不满。
普通人的愤怒正在高涨，社会矛盾也在逐渐激化。
甚至有部分实力较强的异能者，已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各自的团体。
其中，部分团体已小有名气。
它们包括：异能者兄弟会，异能者学院等。
这些团体的目的，旨在夺取官方的部分权力，并对电影、小说、游戏等行业进行改革。
一些较为激进异能者组织，还提出了‘生产垃圾的作者、导演、游戏运营商，情节严重可入死刑’的言论。
这给许浩的感觉就像是。
有一个不满足于垃圾电影、小说、游戏的幕后黑手，正不断向普通人散发着‘权限之力’。
它的目的，是通过赐予不满之人异能，令全世界都发生变革。
密室里。
待众人看完那两段视频后，面具男便总结道：“虽然‘虚’快要醒了，不过大家放心，我们‘取代计划’也快要完成了....在这段时间，大家尽量把觉醒的病人都压制住，然后多发布一些垃圾小说、电影、游戏，尽量不要让普通人感到满足！”
发布各种垃圾，尽量别让普通人感到满足？
这特么是个什么操作？
听见面具男的言论后，许浩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样子，制造各种垃圾游戏、电影、小说的罪魁祸首，似乎就是这十家精神病院院长。
他们在进行着，一系列反人类操作。
不过许浩仔细一想，又觉得此事无比符合逻辑。
确实啊！
即便是脑子不太正常的精神病人，也做不出，创作垃圾小说、电影、游戏的操作。
只有精神病人中的头儿，只有精神病院院长，而且是发病到了一定程度，已完全脱离了正常人范畴的院长，才会做出如此操作！
创作各种垃圾作品，去变着法儿地不让普通人好过，这不是反人类又是什么？
至于这些人的目的....
许浩倒要看看，这些神经病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产生如此反人类的想法。
这一切，究竟与‘取代计划’有何联系？
待面具男话音落罢，一投影便向其问道：“会长，那‘取代计划’具体什么时候能完成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那人刚问完，又一投影附和道：“现在觉醒的病人这么多，这局面已经明显有点失控了....如果真让那些异能者改革成功，那我们就收集不到‘不满足感’了。”
不满足感？
听到这四个字后，许浩立刻就联想到了不可名状的特性：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不可名状生物，才会以人类的情绪作为食粮。
所以这群人收集‘不满足感’，究竟是打算干嘛？
喂养‘虚’？
这不太可能。
从‘取代计划’这四个字、以及面具男的话语中便不难猜出：
这一协会应该是打算用‘不满足感’，重新扶植一个足以顶替‘虚’的存在，以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
这边是‘取代计划’的具体内容了。
而那个存在，可能是另一只不可名状，也有可能是某件物品，甚至是某个人....
总之，‘不满足感’不太可能是为‘虚’而收集的。
密室里。
“哼、”
听见众院长的抱怨，面具男冷笑一声，厉声道：“这我不管！无论你们用什么法子，反正这段时间里面，你们得尽量把觉醒的人都控制住....实在控制不了，那就尽量不让他们改革！”
说到这里，面具男开始向众人出谋划策：“再说了，你们不一定就非得和异能者正面作对嘛....你们也可以通过控制普通人言论、操控社会舆论，来达到目的。”
紧接着，面具男又提出了一些具体操作手法：
第一点。
通过引导家长们的看法，用‘对孩子不好’作为借口，来反对游戏、电影、小说中的血腥暴力、涩情等元素，从而给众多文学作品戴上金箍。
如此一来，绝大部分的好作品质量必然有所下降。
这时，一院长出声质疑道：“那如果有异能者提出，要对作品进行分级怎么办？”
所谓分级，即按照不同受众和年龄段，对不同的作品进行划分，如此可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作品带来的不良影响。
然而面具男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哼、”
面具男冷笑道：“这个还不简单，有人提出分级，你们直接把他做掉、或者避而不谈不就行了。”
院长恍然大悟到：“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又或者干脆不去讨论这一问题，会长果真聪明！”
此人话音落罢，其余人亦赞不绝口。
“我是佩服了。”
“会长果然是会长！”
面对众人吹捧，面具男面无表情，并继续说着他的方案。
第二点。
通过制造舆论对立，譬如说男女对立、阶级、种族、国家对立，来挑起不同群体之间的矛盾，进而上升到攻击游戏、小说、电影等文学作品，让作品在创作时处处受制。
如此，同样能使作品质量下降。
第三点。
通过免费、盗版，又或是推行快餐文化等手段，来使得文学作品达到快、短、急的特点。
这将会使市场上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
如此，人们在享受这些作品时，仅能体会到极其短暂的快乐，久而久之则反会产生审美疲劳。
而此时，市场又被大量快餐式作品占据，导致无小说、电影可看，无优质游戏可玩。
如此一来，垃圾作品必然充斥、并占据整个市场，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感觉得到满足？
面具男不愧是天资纵横之辈。
他所说的每一个方案，放出去皆是扼杀文学、娱乐作品的大杀器！
密室里的杨老、以及其他院长听后，都纷纷赞不绝口。
一院长叹道：“真不愧是会长，用你这三个方案，我们几家精神病院根本不需要出手，就能把那些喊着要改革的人击破、分化了。”
“确实！”
又一院长叹道：“这三点方案一经推行，市场上怎么可能还有好的作品！就算有，那也得勒紧裤腰带制作，甚至在创作到一半时就夭折，也是有可能的！”
“哼、”
听着众人的吹捧，面具男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算什么，我还有几条更毒的法子，说起来比较复杂，你们最好是拿笔记一下....”
众人闻言，纷纷掏出纸笔记录。
另一边。
听着面具男提出的各种毒计，许浩越想越是觉得后怕。
还好、还好。
此方世界，只是被许浩‘入侵’的平行时空，而非真正的地球....地球上可没有这种反人类的存在。
地球上，更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
想到这里，许浩不禁暗自庆幸起来。
“当然了。”
提出一系列建议后，面具男最后又补充道：“我刚才说的建议，也别全都实施，普通人还是需要一些满足感的....不然的话，没等我们计划完成，‘虚’就因为吃不到满足感，而被活活饿醒了。”
所以说，‘虚’是以满足感为食的？
听着面具男的最后一句话，许浩已彻底脑补出了‘取代计划’的全部内容：
这个世界，应该有只名为‘虚’的不可名状，这只不可名状是以人的‘满足感’为食的。
而面具男等人的‘取代计划’，则是通过收集与‘满足感’相反的情绪，来达到击败、乃至取代‘虚’的目的。
另外。
十大精神病院长，之所以扶植垃圾游戏、小说和电影，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产生‘不满足感’，进而达到取代‘虚’这一目的。
只不过....
那可是一只不可名状生物！
或许面具男等人不知其恐怖之处，但许浩还能不知道么？
面具男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凡人、甚至是修士，都不可能战胜的了不可名状。
至少这个世界的人不行。
若是让‘取代计划’继续下去，等到‘虚’苏醒过来，说不定整个世界都将跟着灭亡。
届时，许浩也会因面具男等人的脑瘫计划，而被殃及池鱼....这会严重影响到许浩此次‘入侵’。
许浩所控制的这具躯壳，总共有两个遗愿：
第一个遗愿，便是向鬼哥、心理医生等人复仇。
这个愿望倒是不难完成。
真正难的，是原主的第二个遗愿：
原主在死亡时，想要弄清楚‘垃圾症’的成因，并将其治愈。
垃圾症的具体成因，许浩目前并不是很清楚。
但他已有了初步的猜测：普通人之所以会患上‘垃圾症’，之所以会觉醒异能，很可能是因‘虚’所引起的。
不可名状在饥饿、以及争夺地盘时，会衍生出子嗣作为自己的军队。
就比如说‘虚’。
‘虚’因无法吞噬到‘满足感’这一情绪，于是便催生出大量异能者，并试图通过异能者来改变人类社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拥有‘权限之力’的异能者，便是由‘虚’所衍生出的子嗣了。
至于异能者所患上的垃圾症，究竟该如何治愈....
‘虚’又是如何取得世界的‘权限之力’，并将其赐予普通人的....
关于这些问题，许浩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问题，或许只有从院长杨老、甚至是协会会长面具男口中，才能得知真相了。
事不宜迟，许浩打算现在就动手。
想到这里，他便向身边的狼人、钢铁男等人说道：“走吧，我们去第一病院，把那院长杨老给抓起来。”
“啊？去第一精神病院？”狼人显然是有些跟不上许浩节奏：“就现在吗？”
狼人身边的钢铁男，同样有些不明所以：“周坦，据说那杨老的异能也有四级，我们现在直接过去不太稳吧？”
“放心，稳得很。”
许浩并未争辩，只是利用‘念动力’让自身悬浮在空中，并朝着第一病院的方向飞了出去。
许浩到底是第二病院的四级强者。
就这样放任许浩去第一病院送死，狼人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犹豫片刻后，他整个人变作狼人形态，并朝许浩的方向追了过去。
见狼王跟上许浩，钢铁男、风女等第二病院高层，亦都纷纷跟了上去....
…
魔幻市。
第一精神病院内。
大头最近很是倒霉。
前段时间，病院里一名叫做鬼哥的大夫——当然，后来确定，此人其实就是个病患。
他只是伪装成了医院里的大夫。
也不知道这伪装成大夫的精神病，究竟是怎么想的。
四天前，鬼哥突然带着一群人，冲进了第二精神病院，与那座病院里的病人们发生火拼。
可能是因客场作战的缘故。
在一番火拼后，同为精神病人的幻术师，在火拼中不幸身亡....至于鬼哥以及病院其他工作人员们，则被第二病院的精神病们活捉。
经过一番调解后，那些工作人员虽已被放掉，但大部分人都觉这工作太过危险，于是竟都纷纷辞职了....
这其中，就包括病院里的保安在内。
作为第一病院里的保安队长，大头这几天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大头作为队长，他保安队里的人都跑光了，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那可不就得由他顶住么！
这四天，保安队长是没日没夜地加班，这几天的睡眠时间，甚至连五小时都不到。
即便是在病院的高塔上值班，哪怕是站着，他都能够睡着。
可能是因睡眠不足所导致的：
保安队长最近觉得，他所吃的食物、玩的手游、看的视频，竟都像是垃圾一般令人作呕。
保安队长甚至都想要辞职了。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也会变成精神病不可。
恍惚间，保安队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躁动....
病院围墙外。
只见一人正悬浮在空中，那人肩膀上，还趴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甲虫。
这人保安队长倒是有点儿印象——上周逃出病院的两男一女中，就包含此人在内。
除这一会飞的家伙外，地上还跟着一只毛发浓密、半人半狼的怪物，以及一浑身泛着亮银色，皮肤像是钢铁一般的钢铁男。
最离谱的是。
人群中还有一骑着扫帚，看起来像是个魔法师的妹子。
这妹子保安队长也有些印象——这家伙，同样是那晚逃出病院的三人之一。
这场面....
保安队长越看，越觉得是自己不对劲。
相比，自己一定是因为太过困倦，以至于精神出了问题....保安队长不敢再继续工作下去了。
意识到自己精神已不太正常后，他干脆直接躺在了高塔上，呼呼大睡起来。
因为太过困倦，保安队长才躺了不到一分钟时间，整个人就已进入了梦想。
另一边。
第一病院围墙外。
见高塔上的保安突然躺在地上，扫帚女从天上落下来，并向许浩等人汇报道：“哎，刚才高塔上那人，他一看到我就躺地上了，然后就睡过去了....”
啊？
这是什么操作？
听完扫帚女的话后，许浩、狼人、钢铁男等人面面相觑。
许浩想了想，还是没能搞懂对方的迷惑行为：“算了，不管那人，我们直接打进去就行....”
凭着能自主操控‘权限之力’，足以媲美四级异能者的实力，再加上还有金丹期实力的黑甲虫助阵，第一精神病院的杨老，应该还是不足为惧的。
许浩悬浮在半空中，右手轻轻挥动。
伴随着许浩的动作，精神病院入口处的铁门、围栏，竟被许浩用念动力，硬生生拉到了空中！
如此动静，很快就将第一病院的一众骨干，以及部分医务人员，都吸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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