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职场 > 他从凛冬来[救赎] > 49 热吻

“许师兄?”

    看到许知书出现,童妍很讶异,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眼。

    “沈肆呢?”她问。

    “小肆他……临时有事,让我来接你。”许知书语气有一瞬微妙的停顿,“他怕你会一直在这里傻等。”

    童妍捏着书包肩带,迟疑了几秒,站在原地没有动。

    上次沈肆去拿项链迟到了十分钟,他就告诉她“不会不来”,他给出的承诺从不会失信。

    而且沈肆身世复杂,在这种时候,即便站在面前的是许师兄,童妍也没法随便跟着人家上车。

    她只偏信沈肆。

    许知书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非但不生气,反而挺欣慰:沈肆看上的小姑娘难得白甜却不傻,机灵得很呢!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将与沈肆沟通的短信记录递给童妍:“不放心的话,你看看这个。”

    【我是沈肆,已经查到小敛的下落】

    【如果童妍还在一中校门外等,辛苦师兄送她回家,保护好她】

    【拜托了】

    最后一条短信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用的新号码,但光看文字语气就知道是沈肆没错。

    他发信息时,习惯句末不加标点。

    童妍将这几条短信看了好几遍,猜测沈肆那边出了事,登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将手机还给许知书,小声说:“谢谢许师兄。”

    “现在相信了?上车吧。”许知书说。

    童妍攥紧了书包肩带,着急问:“许师兄,沈肆到底为什么没来?是小敛出事了吗?”

    许知书笑了笑,明显有所隐瞒:“没什么大事,很快就解决了。”

    可沈肆的语气根本不像是没有大事的样子!童妍坚持道:“是他让你骗我的吗,师兄?”

    许知书一噎。

    沈肆的确让他瞒着童妍,但眼下这情况,怎么可能瞒住?

    思忖许久,许知书长长叹气:“上车说吧。”

    童妍只好坐上了车。

    许知书握着方向盘,沉默了很久,才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沈肆一直在和霍钧抗争,童妍是知道的。但她没有想到沈肆为了扳倒霍钧,选择了和那个刚回国的私生子叔叔联手,将霍家内外搅了个天翻地覆。

    霍钧被逼到出国暂避风头,可谁也没料到霍钧临走前狗急跳墙,为了逼沈肆屈服,竟然让人绑架了才六岁的沈敛。

    “……都怪我一时疏忽,去公园时没有看好小敛,才让霍钧的人钻了空子。”说到这,许知书满脸自责。

    马上就五月份了,夜里二十度的气温,童妍却听得背脊一阵一阵发寒。

    风从车窗里呼呼灌进来,刺得眼眶涩疼。童妍不明白,他们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为什么连这都不允许?

    为什么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要背负这么多、这么多的苦痛?

    “许师兄,沈肆和小敛……会不会有事?”她吸着鼻子,声音带了明显的哽塞。

    她无法想象沈肆单枪匹马和霍钧对上,会遭遇什么。

    “放心吧,沈肆长大了,他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强得多。”

    许知书打起精神,安慰她说:“我已经派人去接应小肆了,不会让他有事的。童妍,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童妍低头抹了把眼睛,心想许师兄说得对。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不让沈肆担心分神,不成为他的负担。

    许知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苦笑着说:“要是过两天小肆回来了,发现你状态不对,一定会杀了我的。”

    童妍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经打起了精神,笑着说:“谢谢师兄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姑娘眼尾还有一点红,可笑容却恢复了温柔坚定,既没有抱怨哭闹,也没有冲动失智。许知书沉默着,总算知道沈肆为什么非她不可了。

    接下来三天,沈肆依旧没有来上课。

    后排靠窗的座位空荡荡的,堆满了雪白的卷子。童妍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原本童妍憧憬的五一假期,最终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刷题做作业而已。

    童向阳这两天也休息,问了女儿好几遍想去哪里玩,童妍也只是轻轻摇头说:“哪儿也不去,呆在家里学习就行。”

    童向阳有点担心,毕竟女儿刚谈了男朋友,按理说应该抓紧一切时间去约会见面才对,怎么甘心乖乖窝在家里?

    而且她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刷题,这样折腾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板也吃不消啊!

    和沈肆吵架了?

    童向阳端着牛奶敲了敲房门,问:“闺女,爸爸能进来吗?”

    童妍埋头飞快算题,头也不回:“当然可以。”

    声音清甜乖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童向阳稍稍放心了些,将牛奶搁在书桌一旁,局促半晌,开口试探道:“闺女,你最近……没遇着什么烦心事吧?”

    童妍回答:“没有呀,挺好的。”

    童向阳看着女儿,想了一会儿,摸了把鼻尖问:“你的小男友呢,他怎么样?”

    童妍笔尖一顿,注意力一分散,关于沈肆的遭遇就不可控制地浮上心头。

    有那么一瞬,她想把一切都告诉爸爸,请求他帮帮沈肆。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如果爸爸知道沈肆面临着怎样的危机和敌人,帮是会帮,但绝对不会允许她再和沈肆来往。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成为第二个沈敛,这是一个父亲的底线。

    童妍想起拒绝保送名额的那晚,沈肆曾问她:“信我吗?”

    那时她毫不迟疑地点头了。

    童妍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要是过了今天还没有沈肆和沈敛的消息,她说什么也要请爸爸出面。

    比起失去沈肆,感情的波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童妍撑起一个笑来,说:“他拒绝了保送Z大的名额,说要和我一起考B大呢。”

    “哟,那挺好的啊。”童向阳没多想,以为女儿是为了和沈肆一起考B大才这么拼命地学习,心里还挺高兴的。

    两个孩子都争气,他对沈肆家庭状况的担忧又减了几分。

    “不过也别太拼了,要注意劳逸结合。”童向阳叮嘱女儿。

    “好的,爸爸。”童妍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光,唯恐慢了一点,酸涩的鼻音就会露出破绽来。

    童妍真的很担心沈肆,这些天唯一的慰藉,就是床头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运动队服。

    好在二号早上,许知书总算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小敛已经找到了,小肆……也平安回来了。”

    电话里,许知书给她汇报近况,“不过小敛受了惊吓,又被关在黑屋子里那么久,身体状况很不好,得在医院观察一阵。”

    “沈肆怎么样?霍钧没有为难他吧?”童妍焦急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沈肆去救沈敛,期间和霍钧谈了什么,连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知道。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两兄弟都平安回来了。

    “他没事。”许知书说,“只是这一阵小肆忙着照顾弟弟,怕会疏忽你,让你别太担心。等小敛出院了,他自然会来找你。”

    “好!”挂了电话,童妍悬了几天的心脏总算落回肚里。

    童向阳听周娴的建议,请了个阿姨在家里做饭菜。中午,童妍拜托阿姨多煲了一份鱼汤,盛在保温桶里。

    吃过午饭,童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就提着保温桶朝沈肆家赶去。

    她打扮得很低调,几乎看不出模样,也就不会被什么人认出来。

    她只想去看沈肆一眼,让他难过的时候有人陪在他身边。

    何况,这些天童妍已经快撑到极致。再不去沈肆身边充充电,她就彻底蔫了,浇水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沈肆大概还在医院,家里没人。

    沈肆换了新手机,联系不上,童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就将保温桶搁在门口,自己坐在楼梯台阶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份理综练习册,边做作业边等。

    楼道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缓缓移动,最后一抹余晖收拢,天色渐渐昏暗。

    这个光线做作业有点费眼睛,童妍停了笔,正打算打开手机电筒照明,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了沉稳缓慢的脚步声。

    她一顿,刚收起作业,就见沈肆提着两个空饭盒从下面走了上来。

    隔着几米远沈肆就察觉到门口有人,阴寒的视线霎时刺了过来,却在见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时,戾气烟消云散。

    少女穿着暗粉色的棒球服外套坐在台阶上,膝盖上放着练习册和水性笔,卷起的裤腿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四目相对,故事重演。

    短暂的惊愕过后,沈肆僵硬的身子总算有了反应,沉默着朝她走来。

    “沈肆……”

    童妍一开口,声音就不可避免地哽塞起来。

    才几天不见,沈肆怎么瘦了好多?因为弟弟出了事,他一定都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沈肆朝她走来,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半蹲着,与坐在台阶上的少女平视。

    楼道的灯短暂亮了,又回归昏暗。这样的角度,显得沈肆的瞳仁又黑又深,无数情绪交叠翻涌,最终又回归平静。

    他抬手拉下童妍的口罩,看着她清丽白皙的脸,哑声说:“地上冷,起来。”

    微凉的指节擦过童妍的脸颊,令她一颤。

    她动了动,又颓然地坐了回去,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沈肆说:“坐太久,腿麻了……”

    “……”

    沈肆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饭盒,将童妍的腿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按揉腿肚。

    酸,麻,筋络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

    童妍咬紧了唇,没有注意到沈肆动作的迟钝。

    过了很久,沈肆低沉的嗓音响起:“好些了吗?”

    童妍看着他低垂认真的眉眼,点了点头。

    沈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借力起身的一瞬,童妍明显感觉到沈肆身躯一僵,眉头皱得很紧。

    “怎么了?”她忙问。

    “没事。”沈肆松开她,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对了好几下才对准锁孔,门开的时候,沈肆的情绪明显压抑了很多。

    来了他家两次,童妍熟稔地找到拖鞋换上,小尾巴似的跟在沈肆身后。

    厨房的电砂锅里煲着鸡汤,很香。

    不管怎么说,看到沈肆平安无事,童妍还是挺开心的,嗅了嗅鼻子问:“是在给小敛准备饭菜吗?”

    沈肆拧开水龙头冲洗带回来的保温饭盒,轻轻“嗯”了声,问她:“晚饭吃了吗?”

    童妍摇了摇头。她从下午等到现在,没来得及吃东西。

    沈肆点头表示明白,说:“出去休息,饭菜马上就好。”

    在童妍面前,他永远是收敛了爪牙的野兽,倾尽温柔。

    可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来,童妍哪里肯离开?

    “我给小敛带了鱼汤,是家里的阿姨煲的,特别有营养。只是现在可能冷了,要热一下。”

    她将保温桶搁在料理台上,轻声问,“小敛他,还好吗?”

    沈肆洗碗的动作微顿,眼睫落下一片阴翳。

    “已经脱离危险了,还要再观察一阵。”他回答。

    林绮怀沈敛时精神不稳定,导致孩子一出生身体就很虚弱,有轻微的哮喘。被霍钧绑走的那几天,小孩儿差点死在破旧的黑屋里。

    童妍心疼的不行,既为沈肆,也为沈敛。

    她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沈肆。

    少年背脊一僵,但很快放软了身子。

    童妍用鼻尖蹭了蹭沈肆,项链硌在她的锁骨处,如同怀里的身躯一样坚硬沉默。

    她软声说:“沈肆,上大学后我们就一起走得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厨房温柔的灯光洒落,照亮两个温柔依靠的灵魂。

    沈肆没说话,转身换了个面对面的姿势,摸了摸她的耳垂。

    他抬手的时候,童妍看到了他腕上露出的一点白色绷带,不由一愣:“你手臂怎么了?”

    沈肆怔住,立刻垂下手转身。

    童妍不依,要去看他的手臂,沈肆就将手背在身后不给她看。

    “沈肆!”童妍有点儿生气了,回想起刚才他一连串反常迟钝的动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她湿红倔强的眼睛,沈肆愣住了。

    半晌,他叹了一声,绷紧的手臂卸了力,任由少女将他的左臂从身后拉了出来。

    宽松的外套袖口被卷起,露出里面染血的、缠满整条小臂的绷带。

    童妍的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伤痕累累却还要一声不吭保护弟弟的少年,心脏疼得近乎绝望。

    “别哭。”沈肆用完好的右手,温柔地抚去她眼角的湿痕。

    “他弄的?”童妍颤抖着问。

    “他想伤害小敛,我挡住了。”沈肆说的轻描淡写,用眼神包裹着童妍,保护着她,又低低重复了一遍,“不要哭。”

    童妍将脸轻轻贴在他缠满绷带的左臂上,闭着湿润的眼睫说:“一定很疼。”

    他是武术运动员,是腕力超群的“小枪神”,要是影响将来比赛怎么办?

    那个疯子,什么时候才能从世界上消失?

    “不疼。”

    沈肆安慰她,指腹碰了碰她颤抖的眼睫,“妍妍,你看着我。”

    童妍睁开眼睛,灯光晃了她的眼,面前的少年冷峻而又温柔。

    “我是个不幸的人,所有靠近我的人,都面临灾厄……”

    短短几句话,他说得像是吞刀子般艰难,告诉她:“你不必和我一起,堕入黑暗。”

    童妍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明白,所以才生气。

    “沈肆,灾厄的源头不是你,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抬着下颌,认真地说,“你唯一的过错,就是不该对我说出刚刚那样的话。”

    沈肆望着她的眼睛,继续说:“妍妍,你……”

    没说完的话语,被少女干净的吻打断。

    柔软的嘴唇,带着愠恼狠狠贴在了他的嘴角。

    沈肆睫毛一颤,僵在原地,喉结几番滚动,艰涩道:“你听我说……”

    又是啾地一吻,这次直接贴在了他的唇上。

    沈肆眸色晦暗,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紧闭的眼睫,感受她羽毛般柔软的呼吸,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彻底崩塌。

    这两个吻已经用尽了童妍的勇气,沈肆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她有些忐忑地离开那两片淡色的薄唇,正要退开些许,腰上却忽的一紧。

    沈肆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迫使她与自己腰腹相贴,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上移,轻轻捏住了童妍的下颌。

    童妍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个禁锢的姿势,就见沈肆侧首吻了下来。

    一个真正的,热烈的吻。

    呼吸攫取,唇舌相抵,将她仅存的那点意识搅得天翻地覆。

    像是压抑的火山喷薄,所有的忐忑不安都在这个热吻中化作烟雾,消散在鼓噪的心跳声中。

    他的身躯那样硬实,可他的嘴唇却是这样柔软。

    他有着最坚冷的外壳,也有着最火热的心跳。

    “放不放手?”他急促喘息,在她耳边哑声问道。

    童妍抵着他的胸膛,揪着衣领,呼吸颤抖地回答:“不放!”

    “不后悔?”

    “不后悔。”

    沈肆看了她的眼睛很久,点头说:“那好。”

    捏着她下巴的手后移,改为托住她的后脑勺,然后俯身,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更加温柔绵久,沉默而又珍爱。

    像是扑火的飞蛾,逐日的夸父,在炙热的爱意中化作灰烬,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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