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职场 > 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 第六十五章:恶魔养成记(五)

第二天早晨,史记可是宿舍里最后一个起床的,起床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晨跑,而是呆在宿舍里假装看书。

他在等待着爆炸性新闻的发生。

第二天上午上班了,出纳员刘权威打开金柜,准备把钱取出来分装到工资袋里。

打开金柜刘权威大吃一惊,金柜里空空的,吓得他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半响才缓过神来喊了一声:“不好了!金柜被盗了!钱全都没了!”

保卫科高科长跑过来了,院长跑过来了,大家一看都傻眼了,准备今天发工资的14万元人民币,一分没剩,全被偷走了。

“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刘权威,你自己管钥匙又管密码,你给我说清楚!”院长瞪着出纳员歇斯底里般地吼叫着。

刘权威吓得赶忙低着头,脸色苍白,一声不吭。

“大家都出去!屋子里的东西不能碰,也不能摸。”高科长很专业地指挥大家保护现场,等到警察到来。

刑警队派出最有经验和破案能力的林正儒带着他的助手林晓晓和一个小组的人马来到了现场。他们一方面询问出纳员案发时的情况,另一方面,在出纳室里仔细地检查。

出纳室大门没有任何被撬压的痕迹,门锁也没有被动过。窗户是封死的,进不来人,门上和金柜上都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在金柜对面的墙角处有个很小的地道口,引起了林正儒的注意。在地道口的边上看到半个不很清晰的脚印。

难道贼是从地道口进来的?林正儒蹲在地道口观察着,可是地道口很小,一般成年人过不来。难道会是儿童作案吗?那么贼哪来的金柜钥匙和密码呢?

林正儒决定下到地道里侦查。

医院马上叫来水暖班的班长,询问地道的入口。水暖班长熟练地领着警察们从大楼外面的一个平时上锁的入口进入到地下道,一路上不停地仔细检查和拍照。

在食堂和财务科下面这段地道里发现了很多脚印和手印,有些痕迹明显是刚刚留下的。在出纳室下面地道里,可以看到布袋子在地下的拖痕,顺着这条拖痕,一直走到通往防空洞的地道。警察们从防空洞的活动门钻了出来,来到了防空洞里面,看到防空洞的地面残留着一些足印。

侦查到此,林正儒警长似乎心里“有数了”。

他分析说:“如果是内贼,首先怀疑的是出纳员刘权威,他住在后面的家属大院里,完全有可能在夜里通过地道把钱拿走。如果是外贼,那么这个贼是从防空洞的活动门进入到大楼下面地道的,又从地道口上到出纳室里,但是这个贼手里要有金柜的钥匙和密码。”

“我发现出纳室出口的盖子上有一个缝隙,可以看到金柜的密码锁,能不能是盗贼通过这里窃取了金柜的密码。”高科长提出了这条珍贵的分析意见。这是整个侦破过程中高科长唯一的一次比较靠谱的分析。

“有这个可能。”林正儒警长点点头表示赞同。

警察们经过对比发现,出纳室里留下的半个脚印与地道里、食堂里还有防空洞里的脚印是一个人留下来的。

“食堂里今天凌晨丢什么东西了吗?”林晓晓询问食堂负责人。

“食堂里什么也没缺,就是包子少了一些。”食堂负责人回答。

“难道贼在盗窃金柜同时还偷了包子吗?”另一个警察悄悄问林晓晓。

林晓晓没有说话,不过既然要偷钱,就没有必要再偷包子,除非是顺手牵羊,指纹比对在那个年代并不发达,况且食堂里充斥着油腻。

“以前发生过丢东西的事吗?”林正儒犀利的扫视了一圈。

食堂负责人回答:“食堂近来经常感觉到丢包子和馒头,每次丢的还不少,又抓不到贼,后来怀疑是食堂内部人干的,我们也没敢声张。”

其实,除了老柳,其他人也在往家里偷吃的,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食堂只好吃食堂了。

“周二夜班饭常规是肉包,值夜班师傅下班后第二天休息,早晨上班的人不知道夜班剩了多少肉包子,所以,很难发现有肉包子被偷。”负责人补充说。

“今天凌晨夜班人员几点下班的?”

“大约后半夜1点半离开的。”负责人回答。

警察们对食堂丢包子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通过在食堂的调查,警察意外地获得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半夜食堂要给值班的医护人员做夜班饭,大概要忙到后半夜1点半才下班,离开食堂,而做早餐的师傅早晨4点钟就来到食堂准备早饭了。贼应该是在2点-3点左右进到食堂,而且根据脚印分析,食堂和出纳室的贼可能是同一个人

案件初步的侦查结束了,办案组林正儒组长在医院办公室里组织召开了案情分析会,有警察、院长和保卫高科长参加。

“贼是什么样子呢?”林正儒警长给贼画了个像,说道,“身材瘦小,能够通过成年人无法通过的地道口,家庭生活拮据,也许人口众多,有夜里活动习惯和经验。但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一个人作案,也不完全肯定食堂和出纳室被盗是一人所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到食堂偷包子的人,同时也爬进出纳室,并留下脚印。”

听到警察们对贼的描述,保卫科科长的高蓝峰随口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老柳。”

“老柳是谁?”林正儒问道。

“老柳是医院看大门的,专门上夜班,名叫柳昌盛,50岁出头,家里有老父老母,还有三个儿子,老婆没有工作,全靠他一个人的每个月150元的薪水养活全家。”

“他身材如何?”警察林晓晓关切地问道。

“身高不到1.6米,像个没发育好的小孩子,大家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瘦猴。”高蓝峰得意地看了院长一眼。院长似乎是赞成他的看法,点点头。

“老柳从前是个老兵,打仗时立过功,后来由于左臂受伤留下一点残疾,就被安排到食堂做炊事员。在食堂工作时,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今天拿点米,后天拿点面粉,搞得食堂里的人员经常相互猜疑,大家的关系很紧张。后来大家都怀疑是老柳干的,但没有什么证据,高科长来处理这件事情时,老柳又蛮横地和高科长吵了起来,结果,高科长一气之下向我汇报了这件事,医院把他调离炊事员的岗位,让他去看大门去了。”院长向警察们介绍老柳从前的经历。

“马上把他先看起来,取他的鞋印。”

警察们立即来到老柳家门口。

老柳下了夜班正在家里睡觉,听到有人敲门,不高兴地起来,问了一声:“谁呀?大白天地敲门。”

他嘴里嘟哝着打开门,一看是警察,吓得他转身就往屋子里跑,刚想打开窗户跳下去,被警察们一下子按倒在床上。

一看到他的体型,警察们就认定了地道里和食堂里的贼一定是他。把他的鞋拿过来一看,果然鞋印也吻合。警察们在他家里不仅搜查出他刚刚偷出来的包子,而且在床铺下还发现了五张100元钞票,正是金柜里的钱。

没想到案子这么容易就破了,笑得高科长嘴都合不拢。

“不仅案子破了,还抓出一条蛀虫,一举两得呀!”院长在一边也松了一大口气。

可是,林晓晓的心情并不轻松,她心里一直奇怪,金柜是怎么打开的呢?她怎么会有金柜的钥匙和密码呢?巨款在哪里?

警察在高科长的办公室里立即对老柳进行审讯。

“柳昌盛,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偷东西。”

“你偷什么东西了?”

“在食堂偷包子。”

“几点钟进的食堂?”

“后半夜2点钟。”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

“因为这个时间做夜班饭的师傅刚下班。”

“除了包子你还偷什么了?”

“别的东西没偷,就偷包子了。”老柳小眼睛盯着问话的警察,肯定地回答。

“你放在床铺下的500元钱是哪里来的?”

“那是我自己的钱啊!”老柳神情有点慌张。

面对审问,柳昌盛承认他夜里2点钟从地道里钻到食堂偷包子,可是他不承认他进入出纳室偷金柜里的钱。他坚持床铺下的500块钱是他的工资。

警察们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他每个月只有150元的薪水,又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口,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钱呢!明明是出纳室的钱,连捆钱的纸条都带着出纳室的标记,老柳明显是在撒谎。

“你家里怎么会有医院出纳室金柜里的钱?明明是你昨晚进到出纳室里盗窃了金柜,我们在出纳室里还发现了你的脚印。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什么?你是说出纳室昨晚被盗了?”老柳突然反问道。

“你装什么糊涂?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进入出纳室的,怎么打开金柜的?14人民币巨款藏到哪里去了?”

“14人民币?我的天哪!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老柳吃惊的尖叫起来。

“鬼都不会相信你的这套鬼话。”警察们交还了一个眼色,给他来点颜色看看。

一顿暴打,老柳的小体格吃不消了,连连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全都招!”

老柳说他从食堂偷包子回来,在地道里意外地发现一个牛皮纸口袋,里面装着500块钱,他顺着地道口向上一看,发现是出纳室,他猜测一定是谁偷了钱藏在这里的,所以就顺手拿回家里。

“我真的没有进到出纳室,没偷金柜里的钱。”老柳可怜地看着警察说。

老柳这时说的是实话。夜里他进入地道时他通过手电筒的光线已经发现地面上有一道一道的拖痕。他奇怪,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个地道,难道还有人通过这个地道偷别的东西?现在听说出纳室被盗,联想自己检到的500元钱,他明白一定有人通过这个地道偷了金柜。

“说实话,坦白从宽,金柜钥匙在哪里?你怎么打开金柜的?谁是你的同伙?我们已经发现你的脚印留在出纳室里,证据确着,你抵赖也没用。”

“真的是我在地道里检到的,我从没进过出纳室,再说,我没有金柜的钥匙和密码,怎么能能打开金柜呢?我这辈子连金柜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更别说开金柜了。关于脚印,我也不知道我的脚印怎么留在上面了。”老柳不停地争辩着。

其实这时老柳心里很明白,他明明在地道下面走并没上去过,怎么脚印会留到出纳室里呢?一定是偷钱的人在陷害他。最有可能偷钱的就是刘权威,他是出纳员,可以监守自盗。

“还狡辩,给他点厉害点的!”

这下子可让老柳吃不消了。

“唉哟!别再打了,我这次真招了。是出纳员这小子和我一起偷的,他有钥匙,又能打开金柜,他下班时故意忘记锁金柜,让我从地道口进去,打开金柜把钱装到牛皮纸袋子里,扔到地道里,再拖到防空洞里。”

“钱呢?”警察问道。

老柳眼珠转了一转说:“他让我把钱放到防空洞里,他会来取走,说以后再分点给我。我因为缺钱花,就先偷偷拿了500元回家。”

老柳自以为自己聪明,编了一套圆满的瞎话。他觉得他只能这么说,如果他说是刘权威干的,和他没有关系,警察也不会相信,而且也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继续受苦。既然他刘权威偷了钱还陷害我,干脆把他咬出来。

想到这里,老柳显得放松多了,因为他看得出,警察们对他的供词很满意,不再刁难他了,还给他端来一杯白开水喝。

他心里想,你们这些傻警察,怎么会死盯着我这么个小偷小摸的人呢?我会干这种大事吗?哼!肯定是出纳员这小子自己干的,他有金柜钥匙又有密码,钱肯定在他那里。好你个刘权威,你想嫁祸于我,我可不像这些警察这么愚蠢!这帮臭警察,我说真话你们不信,那我就编套瞎话,帮助你们这些笨蛋们破案,等破了案子也自然会还我个清白。

想到这里,他竟然感觉自己是个有功之臣,向警察们索要了一根香烟,坐到凳子上,吞云吐雾,显得很自在的样子。

柳昌盛这个人,很会爱自己,自私自利,也很会保护自己,每当遇到困难和危机时,他的脑筋灵活,会想出各种鬼点子。但是,小聪明有时也会误大事。

警察们迅速把出纳员抓了起来,连夜审问。可是不管怎么审,刘权威就是喊冤,一直没有招供,钱也没搜查出来。

刘权威反问警察最多的一句话是:“没有钥匙和密码的人就打不开金柜吗?”

他想提示警察会不会有什么盗窃金柜高手不需要钥匙和密码就把钱盗走了。但警察们很清楚,像老柳这样的人,没有钥匙和密码,肯定打不开金柜,所以更加怀疑刘权威是老柳的同伙,甚至还是主谋。

“怎么没有钥匙和密码,你不是有钥匙和密码吗?”警察故意答非所问。

警察们继续加紧审讯,三天过去了,出纳员还是不认罪,老柳则死咬着他不放。

难道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警察似乎开始疑惑。

电诊科的小刘在那天夜里走廊碰到史记可的第二天,就跟着医院组织的采药队去采药去了。

两星期后,医院的采药队回来了,药房的老王主任亲自来迎接他们。

老王主任客气的对大家说:“你们辛苦了,为医院采了这么多中药材,而且安全返回了,我非常的感谢你们。”

接着,老王主任又说:“在你们离开医院这段时间,医院出了件大事,财会科的金柜被盗了,全院职工这个月的军饷都被盗走了。”

听到王主任讲到医院财会科被盗的事,小刘突然联想到出发前的那天晚上,在走廊远处看到一个人站在出纳室的门外,一个手似乎在开门,看到他走过了,把手拿下来,迎着他走过来。走近时一看是史记可,他当时还感到奇怪,这么晚了,他怎么还要去出纳室。

他急忙问:“财会科是哪天被盗的?”

王主任回答:“可能是你们走以后的第三天吧。”

小刘随口说:“不对吧,应该是我们走的当天吧?”

“不是,是你们走后的事,具体是哪一天我也记不住了。”

尽管时间对不上,但小刘感到事情的重要,他马上赶到医院的保卫科见了高科长,向他作了汇报。

高蓝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报纸,漫不经心地听着小刘汇报的情况。

他对眼前这个矛头小伙子并不怎么感冒,上次向他报告说他看见史记可在天平间里搂着女尸睡觉的情况差点让他出丑,他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又来报告这种没有什么价值的线索,他只好耐着性子听完。

“首先你说的时间就不对,你看到他的那天夜里医院什么也没丢,金柜被盗是三天后的事情。再说现在盗窃犯已经抓到了,也已经招供了,就差钱还没找到。”高科长直接否定了小刘的猜测。

高科长的主观、简单、自信是众所共知的,他只能是干保卫,直接了当和坏人打交道,如果让他破个案,分析个问题,似乎还差很多。他已经完全相信柳昌盛的供词了。

小刘还想说些什么。高科长冲他摆摆手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小刘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保卫科,心里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有点可疑,史记可半夜要开出纳室的门本身就值得怀疑,说明他可能在打什么出纳室的坏主意呢,不会是偶然的。

小刘又找到了林正儒警长,向他汇报了这件事。

林正儒在当时那个年代已经略有名气,破过著名的“连环碎尸案”和“列车盗窃案”,闻名于西北各省市。

林正儒警长听了小刘讲的情况后沉思了一会,说:“你讲的这件事很重要,虽然时间上不符合,也还不是直接线索,但还是值得考虑,到目前为止,任何可疑的线索我们都要去调查和分析,因为案子还没结。这个案子线索很少,我们会调查一下。谢谢你!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放心,我不会再和其他人说了。”小刘满意地走了。

警察们一边加紧审训老柳和刘权威,一边秘密调查史记可。

首先,警察们调查史记可有无作案时间。

同宿舍的室友都能证明史记可那天晚上大概九点钟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他平时几点上床?”

“他平是都是后半夜才睡觉,是个夜猫子,那天好象他说有点不舒服,要早点休息。”

“那你们大概是几点睡着的?”

“我们几个每天都是十点钟闭灯睡觉,大概十点半左右睡着的吧。”

“你们中有没有人听到或看到他半夜起来或离开?”

大家都摇摇头。其中一个室友说:“好像听到隔壁宿舍的老吴说半夜2点左右,他被史哥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他不断地敲墙,结果把史哥敲醒了,史哥也敲了几下墙。”

另一个室友插话说:“我半夜也好像听到他们敲墙的声音,特别是史记可敲得很重,把我吵醒了。”

老柳现在急于希望刘权威早点交待,他交待了他柳昌盛就清白了。

老柳的话听起来还算有道理,也符合逻辑,所以也误导了这些警察。但不管怎么说,警察听了老柳的话,总感觉不舒服,好像他是在嘲笑或讥笑他们。

“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少说那么多废话。谁狠狠地对付你了,你这是罪有应得,怎么,你干了坏事还要我们像对祖宗那样供着你呀!”

“啪”的一声,老柳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是,是。”老柳立刻老实了。

柳昌盛的话还真起作用了,随后几天警察们真地下大力气来对付刘权威,几班人马轮流审讯,严刑拷打。

几天下来,刘权威已经面色苍白,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了,问什么话也不回答,也不再辩解了,因为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自己管钥匙和密码,金柜被盗自然怀疑他。可是他问心无愧,他丝毫没有屈服的念头。

他嘴里嘟哝着:“你们冤枉我,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我要见林正儒。”

“哼,我一直都在!”林正儒从门口进来,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刘权威面色惨白的看着林正儒,突然!目光阴冷无比,“呸!”一口浓浓的血痰喷到林正儒脸上:“草泥马,当我刘家吃干饭的么?”说罢额头眉心中间一块紫色青印淡淡浮现。

林正儒身子微微一震,控制住心跳,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这不是我的意思,你别跟我发火。”面对眼前的这个人,林正儒先前就有几分忌惮,但还是一直按着按着计划进行,却没想到刘权威如此这般。

“去你妈的!管你背后是谁,你林家老子还不放在眼里。”刘权威恶狠狠的说到。

“听着,李家有后人了。”林正儒淡淡的说到。

“什么!!”刘权威听到这几个字,顿时整张脸拧成了一团,目露凶光,棱角分明的脸上,双唇咬出一丝鲜血。

“哼,所以,你和我在这发脾气没用。”林正儒坐下看着刘权威。

“叫什么名字?”

“李凌天。”

“现在你们开始养种了么?”

“是的,很抱歉,把你扯进来”

“该死,现在呢?什么计划?”

“你要死”林正儒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权威。

“呵呵,你林家真的在这世上活腻了吧,别说李家,我刘家踩你如踩蝼蚁般,这几日我压着火给足了你面子,你这是给脸上脖子啊?”说罢,怒眉一皱,浑身的道气散发开来。

“别!刘老弟,且听我说!”林正儒赶忙站起来,这个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出什么幺蛾子:“我师姐已和你家父沟通过了,你只是假死,八年后,你可以用现在的身份重现于世,所有的机关工作和后事我都安排好了。”

“假死?呵呵,你们林家就喜欢玩这种虚的。”刘权威不屑的鄙夷道。

“那就这么定了,委屈你了。”林正儒说完起身离去

“滚”刘权威淡淡的骂道,声音虽小,但完全可以传到林正儒的耳朵里。

骂完了,刘权威深深呼出一口气,耷拉个脑袋,又恢复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几个审讯的人继续审讯着,开始时还以为他是消极抵抗,还在继续用点手段对付他,几个小时过后,发现他连一点挣扎和躲避的反应都没有了,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刘权威,别装死!”

一桶凉水泼过去,他头耷拉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审讯的人慌了,急忙把他往医院急诊室抬。

急诊室的医生翻开他的眼皮,发现他一个眼睛的瞳孔大,一个瞳孔小,怀疑他有脑出血,正准备给他做腰椎穿刺时,他突然没气了。

刘权威死了,因为他一连几天不吃也不喝,绝食,被定了个盗窃罪名和畏罪自杀的罪名。

就这样,他不明不白地“死”了。

老柳听说刘权威死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嘟哝着:“这下子我可完蛋了,你刘权威小子好狠呢,真的死了都不放过我,钱你盗走了,罪让我替你扛着,我冤枉啊!”

老柳真地傻眼了,他知道刘权威一死,他无法洗刷清白了,都怪他自己自作聪明,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虽然后来他又改口说他没和刘权威合伙盗窃,原来讲的话都是他编造的,但是,没有人再相信他的话。

林晓晓虽然一直心里几点疑问,但林正儒说到没有必要再继续侦查下去了。

在她看来,林正儒也不想让刘权威再现清白了,否则他的死也不好向上司和家属交待,还是让他带罪死了好。再说,人死了,有罪和无罪两方面都无法对质了,包括可能被刘权威盗走并藏起来的钱,几乎都不可能找回来了。

如果是老柳盗窃了金柜,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脚印清除掉?如果是刘权威和老柳合伙盗窃金柜,为什么不造成一种破坏金柜的假象?他自己又管钥匙又管密码不是最先被怀疑的吗?

可是也有人认为刘权威在作案前就有所准备了,把钱藏起来了,宁肯死也不交待。老柳就是这么认为的。

老柳被判了有期徒刑15年,全院还开了公审大会。公审会上,老柳似乎还有些不服,但是他的嘴被固定了,说不出话。

金柜盗窃案结案了,但最终被盗的钱没有找到。因为刘权威不明不白地死了,案子再也无法追查下去了。

老柳承认他确实偷了食堂东西,还在地道里检到了钱,但他没有盗窃金柜,他认为是刘权威陷害他。他的这些上诉一直持续了近三年,可是没有人相信他,他也找不出证据证明他无罪。

一直到后来史记可犯了事,被抓起来,史记可主动交待了这个案子,事情才真象大白。但是老柳还是被改判了五年,还得继续坐牢两年。

史记可的完美盗窃计划很简单。那天夜里他把一点安眠药放到宿舍的暖水瓶里,宿舍里大家都是共用一个暖水瓶,喝了暖水瓶里的水,同宿舍的室友都睡得很香,因此没有人察觉他半夜里曾经离开宿舍。回来后他又有意地打着呼噜,吵得隔壁人不能入睡,甚至用力敲墙把同寝室的室友惊醒,为的是证明他自己2点钟到3点钟时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第二天早晨又及时把那些放了安眠药的水倒掉。

他在病理实验室工作,很容易把防空洞里老柳留下的脚印移到出纳室里,也很巧妙地把他自己的脚印和手印清除掉,而有意留下拖钱袋子留下的痕迹。他确定警察一定会发现那条暗道,并且会找到2点钟到食堂偷过包子的老柳。

他知道老柳这个人很诡秘,有些小聪明,夜里2点钟到食堂偷东西时肯定能发现地道里有袋子拖过的痕迹。一旦他知道金柜失窃,他会意识到这些拖痕是盗贼运送钱袋子时留下来的痕迹。但是,他明白得越多,他越脱不了干系。而且,老柳一旦发觉自己被人诬陷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出纳员,他很可能会咬住出纳员刘权威不放口。

至于地道里的500元钱,这确是他心中的一块疙瘩,像瘦猴这样的人,检到钱肯定会拿回家的。即使瘦猴没有发现这包钱,警察也会发现这包钱,最后还是会追查到瘦猴的脑袋上去,可究竟是谁,丢的这钱呢?

唯一可怜的是出纳员刘权威,史记可没想到他会落到这个下场。毕竟是老乡,对于这个完美的盗窃案,史记可似乎并没有感到骄傲,他觉得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轻松地做到和做好,只要他愿意去做。

这个案子结案后,他没敢马上动用那些藏在太平间地窖里的钱,他还和过去一样,上班、夜游,干着原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案子的侦破工作虽然告一段落了,可是被盗的巨款没有下落,案子还没有完全了结。史记可知道他自己还属于被监视的对象。他经常感觉到他夜里领着狗出去遛弯时,好像身后有人悄悄地跟着他,因此,他处处小心谨慎。

有一次,他本想带点钱去北市区妓院逛逛,发现被人跟踪,就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医院。他出门不敢带钱,也不敢花钱,也不敢像过去那样随便的放狗咬人。

那个年头,男人有了钱,一是下馆子,二是逛妓院,三是去赌场,因此,敢下馆子和逛妓院的都是有钱人。

既然有人监视他,那他索性就像从前一样,穷馊馊地站在窑子门前看热闹,和陌生人一起筹份子到四流窑子里面打茶围观,做给监视他的人看。所以,监视了他几个月的人,没看出什么名堂,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有钱的人,慢慢就放弃了对他的密切监视。

虽然已经没有人再跟踪他了,可是他仍不敢大意。藏在地窖里的钱他一分没动过。每当打开储藏箱看到这些诱人的钞票时,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兴奋、激动、不安和担忧。

平时他几乎难以相信他会有这么多的钱的这个事实,只有打开储藏箱把一叠一叠的钞票拿在手里时,他才感觉到真实,他的确是个富翁了。如果他再逛窑子,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了,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虐待那些女妓。

但是,这么多钱放在这里,他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害怕被人发现,更害怕被盗。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看一眼这些钞票,把这些钞票搂在怀里,享受着一种成功和胜利的满足感。他把地窖铁门又加了一把锁。

史记可心里开始发毛!他要离开!他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他的生活,用他聪明的脑瓜做点生意,赚更多的钱。但是,他是一个军医,本能告诉他逃跑就是犯罪!况且如果现在私自跑了,他就是最大的嫌疑对象。

转眼到了1991年的夏天,大半年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人们已经完全放弃对对那笔钱侦破的希望。

人们在想,这么久没找到丢失的巨款,那笔钱早已不知道转移到哪里去,也许早就被挥霍一空了。这个事件也慢慢地被淡忘了。

这时,史记可也似乎感觉安全了,心里绷紧的弦不由放松了一些。尽管史记可在花钱这件事上有着很大的克制力,但是整天守着这么多的钱又不敢花,心里很不自在。

“姐姐,他都这样半年了”林正儒喝了口手中的铁观音对身边一个红色旗袍的丰满美女说道。

“哦?这么久了么?瞧我这记性,最近养了几个不错的种,把这个人都忘了,这样,你下午去趟吴家,给三爷带个话,让小亮子活动活动”美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饱满的双峰仿佛将那旗袍撑破。

“好的姐姐”。

日复一日的又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一天傍晚,史记可克制不住自己,拿出几百块钱放到口袋里,下了馆子,喝点小酒,酒后来到北市区看看热闹。

腰包鼓了,人的精神头也不一样。他身着便装,带着一副墨镜,来到平时他经常站在大门前看热闹的那家叫戏来灯的妓院门前。

他进了妓院,坐在接待大堂,喝着茶水,等待着领班给他安排。领班的男人正是上次喊打手打他的那个家伙,因为他戴着墨镜,领班没有认出他来。

嘿嘿,老子有钱了,这次可以好好出口气!史记可心里暗想。

“客爷,喜欢那个姑娘?”

“凤姐。”史记可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好,客爷稍等,我去看看凤姐这会儿有没有空。”

两袋烟的功夫后,凤姐搀扶着一个中年、瘦瘦的、走路有些不很稳的客爷从里面出来,一直送到了大门口。

“以后少抽点烟,越抽你越不行,知道吗?”凤姐在大门口对那个瘦瘦的男人说。

“嘿嘿,烟戒不掉哇!连凤姐你都嫌我没用了。”

送走那个男人后,她回到到大堂。

“客爷,让你久等了,凤姐来了。”领班站在一边。

史记可抬头一看,凤姐穿着和上次相同的旗袍,笑眯眯地扭着细腰向他走过来。

“客爷,好久不见了,可好吗?”凤姐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随口应酬着。接着,她走到他的身边,一下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嘿嘿,好!好!”史记可看到凤姐打扮得花枝招展,馋得咽了一下要流出来的口水,说道:“凤姐真是细腰嫩臀哪!”史记可的手不安份地在她的腰部乱摸着。

“客爷多久没来了?”凤姐以为他是哪位她没有认出来的老客,有点不好意思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耍娇说:“你再不来,可别怪我把你忘了。”

“嘿嘿,你忘了我,我可没忘你呀。”

“谢谢客爷还记得我,那我们还是到包房里吧。”

“嗯哪,我们去你的包房。”史记可心花怒放地抱着凤姐往包房里走去,他一下子忘记了刚才还在想的出口气的念头。

领班走在前面领路。“客爷,慢走,这里有台阶。”

他抱着凤姐进了包房。他抬头一看,正是他那次挨打时的那间包房,只不过在里面墙角多了一张双人床。

史记可两步走到床边,一下子把凤姐扔到床上,伸手去解凤姐的衣扣。

“客爷,还是我自己来吧,小心你别弄坏我的衣服。”凤姐看到他动作粗鲁,有点不悦地推开他的手,自己慢慢解开上衣纽扣,露出白嫩的胸部。史记可的大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胸部。

“啊!你弄痛我了!”凤姐用力地推开他。他的墨镜一下子从脸上滑了下来,他那两只带在淫秽和凶光的眼睛露了出来。

“你是谁?怎么这么面熟呢?”凤姐吃惊的指着他问道。凤姐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伤的胸部,好像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了。“你是那个……?”

史记可发现凤姐有点怀疑他时,有一点慌张,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嘿嘿,老子正是那个上次在这间屋子里挨打的人!今天老子有钱了,专门来找你!臭娘们,你敢不让老子碰吗?”史记可手里拿着一叠钱摇晃着。

史记可边脱衣服,边往床上爬。凤姐用手捂着胸部,惊慌地往床角里退缩。

史记可抓住凤姐的脚,用力往下拉,用力撕下她的旗袍。

“来人哪!”突然,凤姐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出什么事了,凤姐?”门开了一个缝,领班探头进来问道。

“他不怀好意!他是上次在这里挨打的那个人!”

领班推开门进来,看到史记可两只手抓住凤姐的胳膊,正往凤姐身上爬。

“快把他拉下来!”凤姐用力挣扎反抗着。

领班上来拽史记可。史记可回头看了一眼领班,没敢像上次那样野蛮,翻身从床上滑了下来。

“怎么,老子花钱了还不让碰吗?”史记可手里拿着钱,理直气壮地说道。

领班一时无语。

“老娘就是不让你碰,你有钱我也不伺候你!”凤姐穿好了衣服,倔强地说。

领班看到这个情况,劝解道:“凤姐息怒,客爷这次是给咱送钱来的,客爷也是喜欢你才点你。你不能这样待他。快给客人赔礼”

“哼,我给他赔礼?他没安好心!”凤姐气哼哼地说。

领班一看凤姐不听他的话,转过头来对史记可说:

“这位客爷,要不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姐儿,温柔些的,你看如何?”

“别的以后再说,今天我就点她了。”史记可坚持着。

这时,几个打手听到吵闹声也跑了进来。凤姐一看打手来了,更加强硬起来。“哼,你们看看他安得什么心?你们看他把我胸和胳膊抓成什么样?他上次在这里挨了打,这次到这里是要报复我!”凤姐露出刚才被抓伤的地方让大家看。

几个打手看他下手这么恨,知道他今天来找凤姐是不怀好意,愤怒起来,一起过来把他推了出去。史记可有了上次吃亏的经历,没敢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骂道:臭娘们,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出这口气!

领班拦住打手,没让他们动手,他很遗憾地把史记可送到大门口。对他来说,有钱人就是神,就要恭敬。

“客爷息怒,凤姐性格暴烈,有得罪地方,小的给你道歉!以后再光临本院,小的一定给你安排好。”

“下次?没有下次了。你就是八台大轿请我,我也不来了。”

史记可尴尬地离开了戏来灯。

正巧吴亮和一群人在大门口看热闹,看到史记可被几个打手撵出来,他凑到史记可的身边。

“史哥,怎么了,没钱被撵出来了?”

“什么没钱?老子这次带着钱来的。”

吴亮这才看到史记可手里握着一叠钱。

“咳,史哥,有钱谁到这种四流的妓院哪!这地方卫生不好,弄不好还会染上病。我告诉你个地方,你去了保证不后悔。”

“啥地方?”

吴亮把嘴凑到史记可耳边说:“枫林晚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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